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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月悉華無奈地轉回頭:“你就不能小聲一點嗎?唯恐別人聽不到似的。”

放下營帳,王強的面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凝重:“我是怕你又一次悄悄離開,把我拋在這裡。”

被說中了心中打算,她只能乾笑著搖搖頭,手下的動作慢了些,著急想要爭辯:“我不過是出去走走,不會有事的,你在軍中替我訓練那千餘將士,這些人日後都有大用場。”

“悉華跟我逗樂呢吧。”王強猛地竄過來,一把按住她手下的包袱,冷哼一聲,“你還當我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看不出來嗎?這些人你都留給了我,你打算自己隨同肖餘生去前線是嗎?”

“前線危機四伏,隨時都有可能送命。”面對這樣一張執著的臉,她覺得自己的話聽起來很絕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阻止他。

唇角漸漸勾起,少年唇邊的冷笑越來越深:“是誰說帶我到戰場歷練,讓我建功立業,讓我光宗耀祖不再做一世王府小廝?是誰說的?現在你在做什麼,你拋棄了我,你食言,你出爾反爾!”他的聲音漸漸拔高,有些歇斯底里。

是不是真的把他逼得急了,當時月悉華確實做了這樣的打算,但是現在真到了上前線的時候她卻不忍心。

兩軍交戰之時刀槍無眼,她清楚地知道,生命在刀劍下脆弱的不值一提。

“強子,若是日後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這次不行,而且你還有許多應變技巧沒有學會不是嗎?還有許多士兵需要你去統領,現在一定走不開。”她輕聲說道,一邊抽走被王強壓著的包裹放在一旁緩緩整理。

麗人垂著頭,王強只能看到她尖翹的下巴,微弱的燭光襯得她的輪廓極其柔和。可他知道,她所做的決定並不像這輪廓一般柔和。

“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他堅定地一字一句道,聲音像是從齒縫中蹦出來的,帶著滿滿的決心和憤怒,“你休想甩下我,以任何藉口都不行。我說過,再也不會離開你半步,即便是爬,我也要爬到前線去。”

被他堅定的目光灼傷,月悉華緩緩抬起頭,氤氳的眸子掩蓋了她心中的悵然。她真是自私,因為她,王強離開舒適的王府,離開伙夫夫婦,到這寸草不生的邊關,現在又要去那危機四伏的戰場。

出發

“收拾東西吧,今晚我們就走。”她只能投降,少年堅決的態度震懾了她,月悉華從不會被人威脅,今天卻敗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手中。

隱了一個冬天的明月終於在今晚顯出完整的身形,圓月盈空,兩道墨黑的身影在剛冒了新芽的草叢中穿行,耳邊是獵獵的風聲,前面是淙淙流水聲。

再過不久,就到了和肖餘生約好的地方。

春日的夜風還是涼的,他們要在這裡等上一夜,直到明天中午肖餘生的大軍才會經過,到那時和他匯合便可,只是今晚卻難熬的很。

一個厚重的披風被人從後面披到肩上,王強低低的聲音在腦後響起:“悉華,夜風是不能吹的,你身子單薄,吹了夜風一定會得傷寒。”

他的語氣溫柔的嚇人,月悉華回眸輕笑,想讓他便會那個活潑的王強:“強子說這話可是在咒我了,明日如果真得了風寒,那就怪你!”

王強蹲下身子從包袱中取出一襲棉被,聽到她的話抬了眼,眸中光芒閃爍,轉瞬又低下頭:“你如果真的病了,那我就把你背到前線去,就像來的時候一樣,不會拋下你不管,你不想回軍營我也不會帶你回軍營。”聲音平穩的沒有任何起伏,也聽不出他的情緒變化。

而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勾起了月悉華濃濃的傷感。對於那一段昏迷的日子她只有淺淺的印象,記得並不真切,猶記得耳邊總是有個堅定的聲音:悉華,我一定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後來聽王姓大漢說起的時候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她無法想象這瘦弱的少年是如何將她從幾百裡外將她背到邊關的。人都說昏迷的人比平日要重上許多,更何況日夜不停的奔走趕路。

王強對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執著,這樣不顧一切的付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此時想起昔日在王府中與他打鬧的情形只覺得已經過去了許久,久地恍如隔世。

翌日辰時,楚懷昀端坐於馬背上,提了金樽給即將出行的將士踐行,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們這一去,能不能生著回來都不一定,在戰場上,這條命都是向老天借的,指不定哪天就要還回去。

男人墨衣墨髮,如瀑的髮絲用玉冠束起來,雖然沒有著鎧甲戎裝,但這一襲墨黑的稠衣也被他傳出了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