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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現在讓他們聽到這曲子,他們再也不會臉色發青雙腿發顫了吧。忍不住輕笑出聲,這一笑,簫音戛然而止,嫋嫋的聲音四散在空氣裡。

無奈地仰天長嘆,如果……還能再回到從前,不知她會不會離開王府,跟那瀟灑的少年去暢遊山河,亦或是隱於田間,一壺茶、一盤棋、一洞長簫相伴,再不問這世間煩惱之事。

只是再沒有如果。

晚霞火紅映滿天,中軍帳簾被挑起,墨衣墨髮的男人從帳中走出,不自覺地望向山坡的方向,墨黑的瞳中光華流轉,神色空幽。

又是這個聲音,低沉悅耳的聲音像是涓涓細流流入他乾枯的心田,澆滅了他的狂躁與不耐,他又一次被這簫音吸引,方才他似乎聽到簫音後有一聲輕笑,輕笑過後卻斷了樂聲。

這笑聲是他萬分熟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自嘲。

骨相思

想起麗人也時常露出這樣的笑容,眼眸彎成一個美麗的弧度,唇角勾起,笑聲清脆如鶯啼。這樣的笑容是欣喜的卻也是無奈的,總能勾得他移不開眼。

男人輕輕搖頭,他果真是有些神思恍惚了,不然怎會有這樣的錯覺,以為麗人就近在眼前,就在他離他不遠的地方,近地似乎可以聞到她的氣息,聽到她的聲音。

令小廝去牽了戰馬,翻身上馬朝著簫音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聽著耳邊風聲獵獵,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竟然想去看看這吹簫的人,想象著當他策馬奔去的時候,一身火紅戎裝的麗人回眸一笑,淡粉色的唇輕啟,說:“我等了你許久,今日你才來。”

她背後是一望無際的荒野,頭頂是不住翻騰的火雲,她在這天地間孑然而立,渾身透著遺世般的孤寂與淡淡的溫情。

山坡一路往上,似乎就此通向天邊一樣,可以伸手摘下眼前的雲朵,但伸了手卻只能撲個空,那火雲離自己實在是太遠了,正像遠在天邊的麗人一樣。

她此刻一定還在牢中,過得不好吧,那陰暗的地牢怎麼能讓她住這麼久。早該傳信回去讓人將她放出來,可是他不敢,他怕這封信傳出去將再也看不到麗人的身影,等他回去時→文·冇·人·冇·書·冇·屋←,留給他的只有一個靜謐卻毫無人氣的王府,一如麗人出現之前的二十餘年。

可是這樣的情況卻要比那前二十年多了一點淡淡的失落與孤寂,雖然淡得難以捉摸,於他而言卻是入骨的冷意。

晨風,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名字,即便是有也不該屬於這樣的麗人。

他太怕了,怕被人揹叛,尤其是早已住在他的心裡的俏麗侍衛。當時動怒不過是想洩一時之憤,是衝動之舉。可做過之後他就怕了,害怕麗人因此再也不理他,更怕……這人從此在他生命裡消失。所以舉棋不定,所以徹骨相思。

爬到坡頂,身下的馬兒自動止了腳步,在這坡上徘徊。眼前哪裡有人,更不會有麗人的溫度。只有一顆參天的古樹在夕陽下高高聳立,樹下一塊青石。

想下馬瞧瞧那石塊卻又不敢,害怕觸控到的是陌生人的氣息。

勒轉馬頭轉身回營,如果可以,他寧願這樣遠遠的猜測也不願近距離證實,證實這樂聲是屬於一個與他毫無交集的人。

此後兩天,每晚必然能聽到這悅耳的簫聲,簫聲中有濃濃的思念與傷感,麗人的氣息越來越濃,似乎順著這簫聲傳遞到他的耳邊。

開始時他取了軍務來看,想要掙扎著逃開這簫聲給他的束縛,可是不行,只要來自遠處的嫋嫋聲音升起,他的神智就再也不屬於自己。想要逃,逃得遠遠的,卻又一次次被拉回來,就像對那人的感情一樣,逃無可逃。

即使那人是威王的奸細又如何,哪怕她是雲塞人,他也要定了她,開始想要皇位是想要這絕頂的權利,現在,他想要和那人分享,這江山如畫本該有人共享才能品味箇中趣味。

即便是爬,也要爬到前線去

有時,他會想這簫聲是不是他因為太過想念那人而產生的幻想,問了肖餘生,他摺扇搖擺,只是輕笑卻不作答,即便是答了也是天馬行空摸不著邊際的話。

肖餘生的態度更是加深了他的疑慮,但是越接近真相越覺得害怕,害怕真的揭開這神秘的面紗後,一切美好的幻想也隨著蕩然無存。

明日便是大軍出營的日子,月悉華在營帳中整理著包裹,她已經和肖餘生商議好,明日午時在營外小溪旁相會,正可以錯過楚懷昀送行的隊伍。

“悉華這是要去哪裡?”簾帳驀然被掀開,清風吹進來,緊接著便是王強警覺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