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
“你彆著急,慢慢說。”
那人話未說出來,哇的一聲就哭了。
“小王莊完了!你們快派人去救小王莊吧。我的老婆孩子……”
那人話說一半,喉嚨裡呃了一聲,暈倒在地。一夥人上去,趕緊灌水、掐人中。這是急火攻心,緩一緩就沒事了。
還有四五個人也是形容狼狽,滿身是泥,神情幾近痴呆,顯然是受了嚴重的驚嚇。
“大劉,備車,馬上去小王莊!”王清華轉身對大劉道。
“你要幹什麼?”蘭鎮長站起來道。
“還能幹什麼,去小王莊。”
王清華說著,大劉已經去開車了。
“大劉,等一下!”蘭鎮長命令道。
大劉不歸蘭鎮長管,跟本不理蘭鎮長的命令,繼續往車那邊走去。
“你現在還不知道小王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和大劉去了,能做什麼?”蘭鎮長道。
蘭鎮長在鄉鎮已經呆了兩年了,比王清華經驗豐富。但是這種豐富的經驗正是老百姓討厭的經驗——急病緩藥,明哲保身!
“正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才要和大劉一塊去看啊。”
“潰……壩。”
一個農民兄弟,神色痴呆,終於說出了原因。
其實從這幾個農民身上的傷勢和形狀分析,鎮政府幾乎沒有人看不出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這件事情實在太大了,沒有人願意第一個說出來,都在沉默。
大劉很快把車開了過來。
“你不能去。”蘭鎮長命令道。
“為什麼?”王清華問。
“沒有為什麼。我說你不能去,你就不能去。”蘭鎮長很霸道,是因為她不能說出原因。她是害怕王清華去了出事。潰壩事件,不是兒戲,說不定還會有二次崩塌,現場的危險性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在大廳公眾之下,她還是不能說出這個原因。她怕人說他們閒話。
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能體現出情愛的真摯性和可貴姓。
蘭鎮長一邊阻止王清華,一邊拿起電話給市委市政府打電話。
她沒有給她父親打電話,父親年歲已經大了,而且有心臟病。她害怕深更半夜,父親承受不了。
就在蘭鎮長打電話的時候,王清華拉開車門,上車離開了。
王清華沒有聽蘭鎮長的勸阻,他不是不清楚蘭鎮長的意圖,只是他覺得,作為一名幹部,不應該遇事畏畏縮縮,瞻前顧後,把個人的得失看的那麼重。
王清華想的很開,自己這個公務員,說白了是詐來的,跟白撿來的沒什麼兩樣。就是今後有人在自己身後使絆子,搞動作,大不了也就是個辭職不幹了。但是如果把老百姓仍在泥濘中,自己作為國家幹部——即便不是幹部,也是個公務員,自己心裡接受不了。
“哎——”
蘭鎮長望著遠去的車影,叫了一聲,知道於事無補,只能由王清華去了。
王清華這個舉動,無意是獲得了民心。在場的幾個農民,雖然有心神志不清,但還不至於到了糊塗的份上。像王清華這樣的幹部正是他們所需要的幹部。
當然機關裡有些人就看不慣王清華這種做法了。
“剛來幾天就逞能!”
“逞能?你什麼眼神,人家這叫心繫群眾。”
“嘿嘿……”
心繫群眾說的很曖昧,這不是誇獎,這是反諷,用正面的話,諷刺人不懂事!
“這小子什麼來路,竟然自己帶了車,還帶了司機。”
“聽說是市委專門派過來的。好像是裘副市長的關係。”
“哦,這就難怪了。”
“哪兒是裘副市長的關係,據說是蘭書記的未來女婿。”
說這話的人,說完,用眼睛看了一下蘭鎮長。顯然透過上次借寶馬車的事情,大家對蘭鎮長的背景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據說蘭書記上下班都是騎腳踏車,竟然給這小子陪了車?”
“你傻啊,人家那叫做派,是做樣子給人看的。說他清正廉潔。其實還不知道貪汙了多少呢。”
“嗯、嗯、嗯……”
其他幾個人點頭默許,承認這種說法。
小王莊發生潰壩事件,鎮政府的人,有一大部分的人的心態是很微妙的,可以用幸災樂禍四個字來表述。但是也不能完全用這四個字表述。因為禍肯定是小王莊的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