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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妹妹要說些關於生父的事情。沒想到張歆提起來的卻是她的兒女:“阿兔阿雲不要去別家幫工了,都來幫我吧。還有阿松,要沒別的事忙,也到我這裡來。我正缺人用呢,省得去找不知底細的。還有阿霞姐家裡阿玉甥女,要是願意,過完年也到我這來。”

剛進門時,聽見阿龍爹孃正同陳林氏說到阿兔阿雲姐妹過完年到別人家幫工的事。閩南一帶,嫁女兒需要陪送不少嫁妝的。嫁妝少了,會被夫家親族輕視,以後的日子就艱難了。窮人家,即使日子勉強過得去,有錢也得先攢著應急看病,給兒子娶媳婦,拿不出多少給女兒置嫁妝。很多窮人家女孩兒年級稍微大些,就要出門幫工幫傭,自己掙嫁妝。

當年日子艱難,阿霞阿彩都顧不上掙嫁妝,是懷著貼補家用的目的出去做工的。陳林氏心疼女兒,自己拼命儉省苦幹,儘量把她們的工錢都存了起來給她們送嫁。

阿霞阿彩當初受了不少委屈,卻也有所收穫,如今的日子比在孃家當日好些,卻也沒到能夠嬌寵女兒的地步。她們的女兒還是要重複祖母母親的路,用自己的雙手去掙出嫁的體面,將來的地位。

做娘做婆的理所當然,不當回事,張歆這個姨聽見卻不好受。要說張歆是個護短的性子,如今對小羊的教養完全圍繞著“如何讓小羊在將來的歲月,不管在哪裡都不至於被人欺辱,都能自立自信自保”而展開,就是對青青,張歆也是懷著同樣的想法和方針在引導著。

想象一下,在她眼裡還是高小學生的“甥女”們,天真浪漫,如花似玉,今天見她甜甜地叫姨,明天就得去不知哪裡伺候不知什麼德行的主人,幹不知多髒多累多苦的活,受不知哪一門的鳥氣,孤苦伶仃躲在不知哪個角落流淚,甚至,被肥頭大耳的紈絝子弟調戲,□枯醜陋的好色老爺姦汙,被花言巧語的禽獸騙心騙身,張歆身上立刻起了雞皮疙瘩,胸口鬱悶的不行。

反正是出去做工,不如打發到她這裡,給她幫忙。反正她也要用人,雖說用親戚有些顧忌,大姆教導下長大的孩子,差不了。

不知是因為這幾個孩子不姓陳,還是考慮到張歆和阿彩的親密程度,陳林氏這回沒有表示反對。

幾個孩子聽說阿姨要走,趕出來送別。聽見這話,阿兔阿雲暗暗歡喜雀躍。雖說阿嬤阿婆和娘,還有很多女孩兒都是這麼走過來,輪到自己,總是害怕的,不知道過完年,等待她們的是什麼樣的命運。要是能到阿姨身邊去,就太好了!雖然統共沒見過幾次,阿兔阿雲本能地喜歡親近這個阿姨,還有總是帶笑的小表妹,更加忘不了那個樂呵呵流口水的小表弟。

阿彩和阿龍都往阿龍爹看去。老人在場,很多事還輪不到他們做主。

阿龍爹很乾脆地答應:“阿姨看得上,就讓她們去。還請阿姨不要把她們當小孩子,該分派,該管束,該打罵,都不要客氣。”

阿兔阿雲高興地歡呼起來。

老大阿松忙問:“我呢?阿姨講我也可以去啊。”

阿龍爹大手一揮:“去吧,跟著你阿姨長點見識。”

老小阿樟急得直蹦:“我呢?我呢?阿姨,我也可以去不?”

阿龍娘拍了他一巴掌:“你什麼也不會幹,去了也是搗亂,過幾年再說。”

阿兔阿雲臊他:“是啊,外太公生日那天,你還欺負小羊。阿姨才不要你去。”

“我沒有,我沒有,阿姨你問小羊啊。”

從熱鬧的小院出來,坐進車裡,張歆忍不住微笑起來。她是地主了耶!

揚州那個田莊,現成擺在那裡,玉婕都沒當回事,張歆更是一早知道只是借用,不是她的。這塊地雖然小,雖然差,卻是親自打聽,判斷,買下,還將在她的規劃和注視下,一點點變化,建設起來。在這過程中,大姆的疼愛,阿彩一家的關心,鄉親的純樸。田地還沒出產,她已經收穫很多!

戒心

酒樓的硬體設施改造,已經完工。

最初接手酒樓,張歆並沒想一開始就在硬體上大投入,承接同知府老夫人壽筵,是機會,也是極大的考驗。潘氏給的宴客單子上親友官員紳士名流已經有三十來家。雖有人口單薄的人家,只是少數。多半人家,老爺夫人少爺小姐,可能還有老婦人少夫人。每家平均得算上五六口,再加上隨身伺候的小廝丫環,擺宴席的地方就需能容下三四百號人。外圍還要留下停車落轎,放置禮物,給車伕保鏢隨從休息的地方。潘氏後來又追加了兩家客人,保不齊還會追加。壽筵當天,還可能有未受邀請的商人鄉紳來湊趣送禮。為防措手不及,宴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