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也多放油啊。”
張歆裝作沒聽見,耳根卻悄悄紅了。
阿懷媳婦往這邊看看,藉著同兒子解釋,開始倒苦水,家裡沒錢,吃不起油啦,幾個孩子過年都沒新衣穿啦,想蓋間豬圈沒錢啦。
張歆弄不懂她是想要自己接濟些呢,還是怪大姆拽著那一百兩不給他們用,反正聽不懂,只當耳旁風。
陳林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啪地一聲放下筷子:“今天是你們阿公忌日,阿妹回來是拜阿公,不是聽你這些瘋話。你們做哥嫂的,有沒有看顧過妹?有沒有給外甥甥女見面禮?就好意思討她的錢花?”
陳林氏一發威,大的小的都不作聲了,一個個悶頭吃飯。
好半天,阿祥媳婦賠笑開口:“阿妹好本事,跟程家人做生意呢。程家人厲害,阿妹不要被騙了,讓阿祥去幫你啊。”
阿祥眼看大姆眼裡象要噴出火,連忙瞪了妻子一眼:“閉嘴!”
在陳林氏的“淫威”籠罩下,直到一頓飯吃完,眾人散去,張歆都沒被人求上被人煩上。
陳林氏叫阿彩守著門,阿龍翻譯,拉著張歆坐下,告誡她生意該怎麼做怎麼做,不能輕易心軟,更不要把陳家人帶到她同程家人的生意裡去。
張歆心裡暖暖的,連忙答應了,又把剩的四十兩銀子交到陳林氏手裡。
不出所料,又招來一頓罵。自己錢不多,還亂充大頭,叫別人以為她的錢都是容易來的。也不知替兩個孩子著想。
張歆已經習慣她的風格,罵不怕了,笑著說:“上回來,見到有些人家把過年的東西都拿出來操辦我爹的葬禮。眼見就是臘月了,這節那節的,恐怕他們不好過,尤其孩子可憐。我也不懂規矩,大姆替我採買些東西給他們過年,或者應個急。當我花錢買心安。”
“是他們自己要那麼做,又不是你逼的,做什麼不安?”雖然這麼說,陳林氏還是把錢收下了。
張歆又向阿龍打聽那塊地。
陳林氏問清緣故,就罵阿龍:“阿妹憨,不懂行情,你不疼她,還拿那塊坡地來糊弄她。阿生是你本家,但隔了四代了,哪有阿妹同你親?”
阿龍辯解說:“阿妹不懂行情,才要四處多看看,真買的時候才不會被人騙啊。”
買地
張歆對那塊地還真有點動心。她本來就想在酒樓生意起來後,辦個農場。雖然不會種地,因為關心食書安全,比較留心現代農業養殖業的資訊,閱讀過一些這方面反思和探索的書,對海陸空全棲的有機農場記憶深刻。辦農場的思路成竹在胸,技術細節可以依靠此地的人手,有酒樓作為銷售後盾,虧本幾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麻煩是人。此時沒有機械,完全靠人力。有人,就會有糾紛,算計。這世上,覺得寡婦好欺負,想佔便宜的,不會很少。而張歆出於種種考慮,想繼續低調,表面上做個安分守己的寡婦。農場的管理,傷神。
那塊地在阿龍阿彩的村子,離泉州城不很遠,是個有利因素。張歆對阿龍阿彩夫妻感覺很好,質樸勤懇也有頭腦,而且是真的把她當作親人。
就象阿龍說的,即使最後不買,也值得去看看,瞭解瞭解行情。
見張歆打定主意要去看那塊地,陳林氏就不攔著了,而是叫她回城後先找個經濟打聽清楚行情,上中下等田地,價錢可差多了。
反正,在陳林氏眼裡,她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張歆早已過了逆反的年紀,自能體會其中濃濃的關切,柔順地答應了。
既然決定做,爭取速戰速決。張歆與阿龍約定,三日後過去看地。
同程啟薛伯說明情況,請假,安排好那日酒樓的工作,同王氏說好那日把小強寄託一天。
程啟很熱心,怕她人生地不熟,要借她馬車車伕,還說讓程六陪她去。
張歆連忙拒絕。程家勢大,太招搖。同程啟的交情,侷限在酒樓就好了!
還是借用了薛伯的老管家,僱了車行的車。早飯後就出發,趕到鄭家村,發現路途比她遠一倍的陳林氏已經坐在阿彩家的堂屋,正同阿龍的爹孃敘話。
不用問,大姆不放心她這個“憨女”,趕來護駕。不知是不是天沒亮就從家裡出來了。
想想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一個人走了那麼遠的路,張歆鼻子發酸,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一張口先抽了抽鼻子。
陳林氏擔心了,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吹風了?先叫阿彩熬碗薑湯給你喝。”
張歆有點粗魯地把她的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