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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如卿卿所願。”

夜晚,在房中,他們如漆如膠,水□融。他寵她,如對至寶,如對孩子。偶爾,他自己也會露出兩分孩子氣。

白天,在人前,他們努力顯得疏離冷淡。因為每次看見他們同時出現,姨夫和姐姐的笑容都那麼勉強。

姨夫去世。姐姐讓下人改口喚自己“奶奶”。

姐姐的奶孃方嬤嬤說:“這府裡總不能有兩位當家奶奶。”說話時,看著她。

姐姐也看著她,不說話。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著姐姐,不說話。

她不能不說話。她低下頭,謙卑地說:“不論在哪裡,姐姐跟前,我總是小的。”

方嬤嬤笑著點點頭。姐姐繃緊的臉略略放鬆,扯扯嘴角,象笑更象哭。他仍舊皺著眉,不說話,也不看她。

夜裡,他緊緊擁著她,熱烈而纏綿,在她耳邊低聲安慰:“委屈你了!我會盡快置辦宅院,讓你搬過去。”

搬過去?她終究還是要離開常府了嗎?能不能不要?可是,嫁給他以後,尤其姨夫去世後,這個常府就不再是她長大的那個常府了。或者說,常府的人,包括姐姐,已經不再把她當作自己人,也許並不歡迎她留下吧。

重陽歡歡喜喜地跑來告訴她們:“大爺買下了緊鄰的兩處宅院。一個五進的大院子,一個三進的小院子,中間夾了一塊空地。大爺正讓人拆圍牆,修園子,粉刷修葺房子。等弄好了,那府怕比這邊還大還整齊呢。”

紅薔紫薇都很歡喜。她卻擔心這話傳到姐姐耳中,會怎麼想?其實,要那麼大院子又有什麼用呢?原先還不覺得,自從姨夫去世,就覺得常府地方太大,人口少,太空蕩太冷清了些。等她搬到那邊去住,姐姐身邊是不是更冷清了?會不會想她?還是,姐姐巴不得她早早走開?她自己守著那麼大的房子,他在的日子還好說,他不在的日子,想想都有點嚇人呢。

圖兒病了。姐姐很難過很自責,恨不得時時守在床邊。可是,姐姐的身體也不好,經不起這麼折騰。他要照顧鋪子生意,要出門應酬,顧不上家裡。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家裡的擔子只有她來擔。

她不知道那孩子的存在,直到他離開了她的身體。

他坐在床邊,沉著臉,冷得嚇人,見她醒來,想說什麼,忍了又忍,半天嘆口氣:“你——罷了!你先把旁的事都放下,養好身子再說。”

姐姐來看她,眼睛紅紅,語帶悲傷:“妹妹,對不住!連累了你。”

他推掉好些應酬,儘量留在家裡,又把蘇葉調去幫忙照顧圖兒,把七夕派到她院裡名為聽候差遣,其實是看守她。

小月子沒做完,圖兒去了,姐姐當場昏了過去,從此一病不起。

她不得不掙扎著起來,打點一切。

她累得昏頭昏腦地回到房中,他沒來,紅薔也不見蹤影,紫薇眼神閃爍。

姐姐病得厲害,上上下下都不好過。只有紅薔穿紅戴綠,塗脂抹粉,口哼小曲。姐姐的丫頭金桂看不過眼,同她吵了起來。

她聽見,一陣氣惱,過去扇了紅薔一巴掌:“不看看什麼時候,打扮得妖精似的,想勾誰的魂呢?”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紅薔直挺挺地跪下,直挺挺地看著她,眼中充滿算計成功的得意:“奴婢腹中有了大爺的骨肉。姨奶奶傷了奴婢不要緊,傷了大爺的子嗣可怎麼是好?”

又驚又怒又痛,胸口象要炸開,心象要撕裂,用自己聽了都害怕的尖聲下令:“拉她下去!滿府裡小廝婆子的衣裳都交給她,洗不完,洗不乾淨,不許吃飯睡覺!叫大爺來見我。”

他來了,帶著她不曾見識的冷然,好似犯錯的是她:“紅薔不安分,衝撞了你,是她的不是。可她腹中的,畢竟是我的骨血。我這麼大年紀,落得一個子女也無。你也該替我想想。”

這是誰?還是那個愛護她疼她寵她的人麼?她不認得這個人!是他變了?為了一個丫頭變了?還是她從來沒認得他?她害怕,她覺得冷,她渾身發抖。

他只是坐在那裡,看著她,帶著責備。

她尖銳地冷笑:“大爺怎麼忘了?那是我的丫頭。是生是死要給誰,都由我。大爺想要她,大大方方說出來,我未必沒有那樣的度量。不告而取,這般偷偷摸摸,別有意趣麼?重陽和紅薔的事,滿府裡都知道,大爺和姐姐一向也是默許的。做皇帝的還知道不可奪臣下之妻,大爺這個做主子的,搶了奴才的老婆,很榮耀麼?還是說,一個丫頭,你奴才的女人,比你明媒正娶的兩個妻子更般配大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