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翻了船。”
“你說的這人是誰?”
“是家父。他老人家一輩子鄉音不改。他說話,我聽著吃力。就連他的名字,也沒聽真切。如果我沒聽錯,家父的名諱是陳奉賢。陳奉德是我大伯。”
“你爹姓陳,你怎麼姓張?”
“我外祖父姓張。我爹失去記憶後,流落到我外祖家做工,有一次救了外祖父,後來同我母親成了親。”
女兒隨母姓,看來著陳奉賢是做了贅婿了。陳家姑嫂自行詮釋一番,接受了張歆的說辭。
陳大少奶奶笑著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南安有三個陳姓。你父親應該是龍尾湖西陳家的人。都姓陳,同在一縣,互相知道一些。三十年前,龍尾陳家兄弟兩個出海,有去無回,留下兩個寡婦。長嫂守節,弟媳改嫁。守節的這位貞孝節義,最近由鄉佬上報府臺,等待嘉獎。至於令尊兄弟的名字,我不清楚,不過,問一問就知道了。”
這時,小羊帶著青青端了茶點送進來。
陳大少奶奶狀似無心地問:“聽小二說,你帶著有下人,怎麼讓你女兒做這種事。”
張歆淡淡一笑:“我還有個小兒子,穗娘在後面看著他玩耍。人有高低,事無貴賤。女兒懂得待客的禮儀,我很欣慰。”
陳大少奶奶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拉著小羊的手上下打量:“長得不錯。幾歲了?定親了沒?”
張歆眼前一暈,忙說:“她還小呢。”
陳大少奶奶又是一笑:“你既來尋親,想必要住上一陣。長住客棧,花費不少,還不如尋個房子住下。”
看來著陳大少奶奶是個愛張羅事的,也不知能不能張羅出點名堂。張歆也不瞞她:“正在找房子。只不過,我是寡婦,不是我忌諱,就是人家忌諱,不容易遇到合適的。”
陳大少奶奶精明厲害,軟硬不吃,偏偏就吃張歆這樣不軟不硬的,認真想了想,笑著站起來:“一筆寫不出兩個陳,同宗同源,遇上也是緣分。我有位長輩,家裡有空房,我去幫你問一聲。”
回家
陳大少奶奶做事幹脆利索!不到一個時辰,劉家的管家過來說已經幫張歆尋到房子,後天就可以搬過去。
雖不好拂卻陳大少奶奶好意,可張歆還是要親自去看一看再定。
陳大少奶奶已經回家。次日,劉陳氏過來陪她去看房子。
雖然已經驗明不是她家親戚,這劉家和陳家好像還是認為有責任幫助她這遠道回來的鄉親。張歆心頭升起一股暖意,有了點回家的感覺。
陳大少奶奶姓薛,這個房子是她一位族伯父的。薛伯的兩個兒子出外謀生,家中只有老夫妻兩個,兩個年幼的孫子,加上不多的幾個傭人。宅院大,花木多,人少,想找些住客,添些人氣,並不是為了幾個租金。
到那一看,張歆立刻喜歡上那個宅院。進門是正院。正院後面是個大花園,園中有眼井,有條小溪,種滿花草灌木。四個偏院放射狀張開,每個偏院都有一個小小的天井花園。大花園有通到外面街上的小門,進出並不需要透過正院。
花園中生機勃勃,五顏六色。張歆仔細看去,見到玉米,西紅柿,菠蘿,辣椒等好幾種在這個時代還鮮為人知的經濟作物。瞧這家的種法,竟是當作了觀賞植物。還有些西洋南洋的香料,也是隨意長著爬著。
還在揚州時,張歆透過廣閱雜書,並向廚娘農戶諮詢,就發現好些後世習以為常,廣為應用的經濟作物在這個時代,透過海上貿易和交往,已經被帶到中國,但大部分人都沒見過,不瞭解,更不懂得使用。時人所不知,時人所不能,就是穿越者的機會。
然而,也因為這些植物此時還不為人知,更沒有廣泛種植,要想見到弄到,也不容易。張歆很愛吃的西紅柿,去年在松江,打聽了一圈,也沒找到。
望著眼前這一大片,種類上百的植物,張歆心知自己走運,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
跟著來的小羊和小強,不明白媽媽意外撿到寶的喜悅,卻本能地喜歡這個充滿生趣的地方,繞著圈子跑啊跳啊笑啊。
薛伯過來打招呼,張歆顧不上問房子,先向他詢問起這些植物,如何稱呼,怎麼種,收成如何,有沒有試過食用,……
薛伯是園藝愛好者,平時親自打理花園,聽見張歆連串的問題,以為遇到同好,操著半生不熟的官話,盡力解釋說明。
薛伯早年也是出海跑船的,主要跑南洋,也同西洋船打過交道,因為喜歡種東西,碰到見到特別的植物和種子,都會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