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這話果然不錯!先前的流言風波雖然過去,還未完全淡出人們的閒話,這又有位軍爺找上門來。北方口音,口呼名字,關係似乎不一般,是張氏北方的親戚找來了?孃家的?夫家的?還是別的什麼人?
街坊鄰里,擔心的,八卦的,等著看好戲的,都關心。睡著沒直接聽見動靜的,又有一大半被叫了醒來,急趕趕地穿好衣服跑到前面看熱鬧。
薛伯薛嬸也是睡著,被下人叫醒的。他家與張歆親厚,上上下下覺得不好,替張歆捏把汗的多。
聽說情況,薛伯就問老伴:“你可聽說過她家有什麼當兵的親戚朋友?”
“應是沒有。阿歆剛來是不是給我們看過路引?她家是民籍,做著點生意。好好的,誰家同軍戶攀親?我看是那個當兵的,聽說阿歆美貌有錢,動了壞心思,欺上門來了。”薛嬸直覺敏銳。
薛伯點點頭:“軍士不奉調,不能隨便跑動。若是親戚朋友,又在臨近,總該有些往來走動。招呼也不打,這麼突然找上門,還鬧出這麼大動靜,生怕不能壞阿歆名譽似的,不是做親戚做朋友的樣子。”
“哎呀,她家阿婆可巧回鄉下去了,連陳四都帶了回去。家裡只有阿歆帶著幾個孩子,偏偏遇上這個事,這可怎麼辦好?”
“別擔心,我出去看看。你在家裡看著,勢頭不好,再往同知府看看,能不能搬救兵。”
再過十天,就是阿祥的小兒子百日。阿祥開始做生意有小半年,進山兩個多月,勢頭似乎不錯,帶信回來說想在山裡安個家,問他老婆願不願跟他進山。看那意思,倘若女人敢說個不字,他準備在那邊另娶一房。
阿祥痛打江華一頓,出了惡氣。新生的兒子健康可愛,眉眼五官活脫脫一個小阿祥。可阿祥對妻子的態度並沒有重新熱乎起來,仍是冷冷淡淡,令那女人心虛沒底。
在山裡得了范家照應,這邊有張歆接收貨源,阿祥是個極聰明的,也有經驗,生意開展順利,一上來就掙錢。大傢伙都很看好。他媳婦孃家也熱絡起來,不肯幹活的岳母三天兩頭帶些不值錢的東西跑過來看女兒看外孫,一付隨時待命要幫忙的樣子。
阿祥媳婦剛有點要揚眉吐氣的感覺,就被阿祥來了這一手。她爹孃一個勁鼓動她跟著進山。阿祥做老闆了,她進山也是做老闆娘。熬了這麼多年,眼看阿祥要發家,可不能讓他另外弄一個女人進門,把錢財都捲了去。泉州這邊,一大幫子人,阿祥就算有花花心思,輕易也不敢動作。山裡那邊,只好她自己去看著。
陳林氏等人跟前,阿祥早打過招呼,因為他媳婦先前的作為,對陳家對孩子不好,他想把家搬到山裡去,減低岳家的不良影響,讓女人學著懂事。因而,當阿祥媳婦來徵求意見尋求幫助,大家一邊倒地勸她跟著進山。
事情很快就定下來,阿祥回來給小兒子作百日,然後夫妻兩個帶著這最小的一起進山,大的兩個留在湖西村,託給阿懷夫妻照顧,跟著堂哥堂姐,該學什麼學什麼。
又要辦百日,又要搬家,又要安排留下的兩個孩子,頭緒就多了。還趕上族裡一個長老做壽,另一家娶媳婦。
陳林氏最近兩頭跑,忙得很。這天一早,帶了一車東西又回湖西村了,還帶走了陳四和丫頭小紅。
知道薛伯薛嬸熱心,把張歆當自家人,陳林氏每次出門都會預先同薛嬸打個招呼,請他們看顧著張歆母子一點。
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丘八不講理的多,老百姓大多心裡厭惡,也害怕。
薛伯早年行走海上,見過世面,遇過海盜,也是揮過刀,砍過人的,走到門口,先站定冷眼看了一陣,斷定這夥人十有**是上門惹事的,暗暗拿定主意,這才陪著笑臉走上前:“這位軍爺,這麼久沒人應門,他家怕是沒人在家。軍爺貴姓?要不然,留個口信,小人回頭轉告他家?”
“去,去,去!我們將軍的事,輪得著你管?”一個護衛不耐煩地伸手來推。這幫人對著老百姓驕橫慣了,今日上門謀算一個寡婦,又叫又拍鬧了半天,靜悄悄連個應門的人也沒有,已是惱火。
為首那人還算知道他們這回是來泉州出差,客場作戰,對手又沉得住氣,需要收斂著點,一擺手制止手下的粗暴:“我姓陸,現任五品正千戶,是張氏的——呵呵,她來泉州就是我送她來的。”
能當將領的,當然比只能當小兵的多點腦子。陸千戶很明白自己的目的不是一天就能達成的,要緊的是先把勢造出來,再慢慢圖謀。張氏家裡沒動靜,鄰居看戲不出聲,獨角戲眼看沒法往下唱,好容易有個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