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不但南京城內冠蓋雲集,欣喜若狂,全國各處,制服造冠者亦是甚多。中國古制,帝冠十二梁,王
九、公七,候伯下皆五,自授爵那日起,南京內外珠光寶氣,冠蓋輝煌,自張偉攻下南京後稱帝日起,此
時方算是真正的有了新朝氣象。
與從龍鄖舊的喜氣洋洋不同,前明降臣受爵者甚少,除了首降的鄭瑄被封伯爵之外,其餘雖然可能位至閣
部,地方巡撫,但是因其功勞不著,降附時間很短,並不能與臺灣鄖舊相比。到是前明降將,因投降後大
多立下軍功,漢朝軍功比之文官政績強過許多,不但那些早降者有不少受爵者,就是吳三桂這樣的新降之
人,亦因在朝鮮遼東有功,受封伯爵。
於是原本就一直攻訐分封制度不妥的前舊眾臣雖不敢當面反對,卻是唆使門生故舊,或是直言上書,或是
在報紙是議論攻擊,將自西周、兩漢、西晉,乃至明朝的分封弊端一股腦端將出來,長篇大論的奏報上去
,言語間雖是恭謹,卻又將明太祖處死葉伯巨的舊例提將出來。言下之意,張偉拒不納諫,必蹈明太祖當
年分封之覆轍。
鄭瑄乃是前明舊臣中投降最早,最得重用,亦是受封伯爵。此時一眾儒臣不敢公然與張偉唱對臺戲,亦不
能攻擊何斌等臺灣系的重臣,只得將火力對準了鄭瑄,每日攻訐不止。
漢興二年春四月,南京的天氣已是甚是和暖。清明過後,秦準河兩岸的楊柳已是稀稀疏疏的綠成一片。張
偉與柳如是並肩立於河中畫舫之上,攜手觀看兩岸風景。柳如是因見人潮如織,行商洋夷不絕於途,向張
偉笑道:“陛下,雖北方戰事未止,南京卻並不受絲毫影響。難怪近來常稱人說,南京乃是六朝金粉盛地
,王氣直衝雲宵,陛下決定定都於此,甚是英明。”
她從未曾在政事上有過什麼見解,張偉此時聽得她說,甚覺奇怪,因向她笑道:“這話是怎麼說起的,你
每常都在後宮,怎麼聽到人說起這些個。”
“妾身可不是妄評政治。只是此時天下安定,四海晏然萬國來朝,忍不住誇讚陛下幾句。”
張偉知道她在此事上很是謹慎,此時雖是從容說來,卻已是垂首低頤,仿似做了錯事一般。她現下雖是兩
個孩兒的母親,卻亦不過是二十出頭年紀,居於深宮養移體居移氣,保養和妝容甚好,張偉低頭看去,只
覺眼前的她看來不過十七八年紀,面板細嫩白皙,此時被他看的有些嬌羞,臉龐上微微透出一股紅暈來。
忍不住伸手在她臉龐上摩擦上去,只覺得滑膩柔軟,甚是舒服,正欲就手望下摸去,卻被柳如是一把打落
,向他嗔道:“這成什麼樣子,這河上原本就是船妓甚多,你又這樣,讓人家看到當我成什麼了。”
又道:“還有她們,難免背後議論。年輕的也罷了,稍大一點,異樣心思甚多,不定做什麼怪呢。”
說罷,嘴巴微微一努,張偉已知是隨行出宮的一眾宮女們在身後竊笑。張偉心中明白,因自已後宮只有柳
氏一人,不但是朝中的老夫子們甚多話說,就是後宮的那些宮中女官們,亦是心中很有些別樣心思。
他臉上不動聲色,只回頭向著倚在船艙兩側,正捂著嘴嬌笑的一眾宮女們斥道:“笑什麼!朕與皇后在此
,你們也敢如此?”
柳如是正欲勸解,卻聽張偉又令道:“來人,將她們都帶下去,每人掌嘴二十!回宮後,著即發出宮外,
令伊等父母領回。”
耳聽得這些花季少女低泣哀告,柳如是心中不忍,向張偉道:“陛下何必如此。她們都是半大孩兒出來,
也隨了我這幾年,也該稍存體面才是。”
張偉低頭向她道:“你不要勸,這不過是立個規矩,讓後宮知道綱紀。你太心軟,後宮的普通宮女們都敢
和你頂嘴,甚至拿你說笑。那六局的尚書,也很有一些對你心中不服,有著取而代之的心思。”
柳如是心裡一酸,知道他是為自已著想,亦低聲答道:“臣妾出身娼門,太過寒微,也難免這些良家女子
瞧我不起。況且,朝中大臣和後宮的女官們都說我狐媚陛下,不使陛下多納嬪妃,以致大漢國本虛弱,萬
一陛下和皇長子有個好歹,卻致天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