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口稱何賢弟不提。那送到北京的奏章,也令人寫的分外賣力了些。那天之後,熊文燦便對何斌高看了幾分,平日裡有閒暇也會請何斌飲酒論文,何斌又加意奉承,不過十餘天時間,就與老熊相處的如同家人父子一般親熱。他平日裡出手大方,這撫院上下無一不受了他的好處,又見熊文燦高看於他,各人都是加意巴結,外間人等見此,不知道何斌原是被囚之人,卻以為是熊文燦的親戚子侄一般。
何斌雖混的得意,到也不敢太過疏忽。安頓不久便偷便派人通傳了張偉福州情形,張偉大罵鄭芝龍混蛋之餘,立時便派遣了數十名精幹好手,潛伏入巡撫衙門一旁,只等聖旨一來,若是朝廷不允所請,便立時可以救了何斌逃脫。至於鄭芝龍方面,張偉因眼見要與荷蘭人翻臉,此時實在不可以多面豎敵,固而雙方雖已是撕破臉皮,卻仍是刻意避讓,臺北貨物,仍是交與英國人與內地商行代賣,自個兒出手多賺銀子的想法,卻也是暫時打消了。鄭芝龍此次暗害張偉何斌不成,心內卻是鬱悶之極,加勁兒剿了幾股小盜,也是頗受熊文燦的誇獎,便暗中也招募了不少健壯好漢,充實安海,實力亦是日漸膨脹起來。
幾方人等一直苦候了大半個月,一直至十一月底,方有聖旨傳回,由綿衣旗校在撫衙正門開讀,胼四驪六的說了一通,卻原來是同意熊文燦所請,詔命張偉為臺北衛都指揮使,正三品,何斌為指揮同知,從三品,其餘同知、僉事、經歷、吏目等官職,皆由熊文燦與張偉自行任命,具冊呈報吏部便是。
至此之後,張偉便是有了朝廷官職,正式成為大明帝國的高職武官,只是他身處臺灣,無人能管轄於他,崇禎肯給官職,亦是因天下多事,招撫一人總比逼反一人的好。
只是張偉在臺北港口又接了一次聖旨的時候,心內暗想:“此事終究是無奈之舉,就怕何斌他們得了官位,反到一心為朝廷效命,這可就不大妙了……”
正文 第四十章 出兵(上)
待何斌從福州歸來,與張偉一起賄賂打發了頒旨的綿衣旗校,原本依何斌的意思,得快些趕製好公服、朝服、常服,然後帶陳永華施琅等人至福州保舉,一來可以寬熊文燦之心,二來可以振臺北士氣,然後再攻擊荷蘭,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何斌原本是普通的市井小民,後因家境貧寒跟隨鄭芝龍在海上奔波,憑著心機膽識,終博得了豐厚家財,又隨張偉至臺北,數年恍惚過來,已是一人之下,數十萬人之上,除了沒有正式的官誥,已是尊榮之極。現下又做了指揮同知,雖說只是從三品的武官,見了知府也只是平禮相交,家裡娘子早已喜不自勝,已將三品夫人的行頭定好,待何斌頭頂烏鈔帽,身著三品武官的補服,玉帶官靴喜氣洋洋的返家,當真是恨不得立刻便攜著娘子在臺北七鎮四處逛上一圈。
他回臺三日,除了與張偉一同送走了綿衣旗校,又力言暫緩攻臺南外,整日價在府大宴賓客,呼朋換友,又與在臺北衙門供職的來臺舊人一共商議保舉的官職人選。什麼同知、僉事之類,這些人到也是不敢想,至於經歷、吏目等六七品的小官兒,到是人人眼紅。這數日來無數人來尋何斌,敘舊喝茶拐彎抹腳者有之,直來直往索官者有之,撒潑胡鬧者有之,據理力爭者有之,成日階在何府中攪鬧,何斌初時尚覺得有趣,乾脆齊集在府中一同商議,後來見各人吵的不成模樣,剛做官的新鮮勁兒又已過去,想起施琅、陳永華根本不見蹤影,就連張偉亦是消失數日,心頭納悶,不免自嘲一番,便吩下人備車,偷偷從後門溜出,向張偉府中而去。
待到了張偉府前,卻聽張偉家人言道:“我們爺說了,若是何爺來了,便請到鎮遠軍中尋他。”
何斌無奈,只得又令人驅車趕往鎮遠軍中,他到不嫌跑路,只是在心中暗想“朝廷建的是臺北衛所,這鎮遠軍的名號,需得提醒志華,不可再用。”
不一會功夫馬車便駛至軍營門前,自有小軍通報,不消一會功夫,便有人持著火牌返回,何斌注目一看,卻原來是金吾衛的一名司馬,那司馬見何斌看他,便跪地行了一禮,笑道:“給同知大人請安。”
何斌一時想不起此人姓名,卻知道他是馮錫範帶了來吧,為人甚是沉穩幹練,乃是馮錫範的得力臂助,便含笑將那人扶起,嗔怪道:“你行禮便行禮,還叫什麼同知大人,這官職是哄著朝廷和百姓的,咱們自已幹嗎也弄起這些來。下次千萬不可如此。”
那司馬咧嘴一笑,回道:“這到不是小人們做怪。是張爺有令,待同知大人來了,一定要以官職相稱。”
何斌聽得那司馬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