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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了來,穿在她身上十分的肥大,領口袖口都已經洗破,露出一簇簇細細白白的鴨絨毛。

“對不起,媽媽太窮了……”

陌生的語氣,陌生的神情,唯有眉目之間憔悴是他熟悉的。

他不顧一切的追出去,卻被人攔下,北風呼嘯著拍在臉上,淚水留下來像是成千上萬柄尖利的刀子刮過肌膚。

那個女人亦是邊哭邊走,邊不停的回望,眼中滿滿的痛苦掙扎,然而還是走遠了,最後留給他的只是一個遠遠的影子,那樣遙遠,那樣模糊。

許是見他腳步猶疑,跟著的手下想要去處理,但被徐俯攔住。

他再也不會哭了。被母親捨棄,被父親買來,從此他沒有了父親,過往的所有都只是用沙子堆塑出來的,一個海浪打過就都會覆滅。

書房裡的徐亞把徐俯帶來兩個隨身碟接到電腦上,邊一項一項的審查過去,邊開口道:

“最近不常見你過來,身體還好嗎?天涼了記得多穿點,還有記得多回來陪你媽媽吃吃家常菜。”

他抬眼看去,見徐亞面上一派祥和,眉目之間極是慈藹,心中忽然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嫌惡。

冷漠的挑眉說道:“外邊又有人在賣孩子?”

徐俯清冷而沒有感情的聲音在房間裡震動開來,冰冷的象是敲打在岩石上的清泉一樣。

徐亞陡然從電腦上移開眼,怒道:“放屁!”

“說中痛處了,所以這麼生氣?”見徐亞已經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他眉挑的更高,語氣更加冷漠惡意卻也更濃:“對不起,爸爸,我忘記你身體糟糕的已經不能玩女人了。”

瞬間,名為狂怒的風暴席捲了徐亞,與其說是被事實刺激到,不如說是被徐俯話語裡的態度刺激到了,書桌上除了電腦就只是筆筒和鋼筆,他幾乎不假思索的抄起黃玉的筆筒,狠狠的扔了出去。

他仍是坐在椅子上,連動都未動,筆筒便重重的落在他的額角,然後掉落在地上,帶著巨大的響聲支離破碎。

徐亞的妻子段涵淑聞聲走了進來,看著徐俯額角上緩緩留下的血,和徐亞暴跳如雷的樣子,彷彿見怪不怪,即使經過歲月的洗禮依然美艶的容顏上像是鑲嵌了一層面具般的無感情,冷淡的開口:

“血壓高怎麼還發這麼大火?”

“你看看他,要麼不回來,要麼就是回來氣死我。”

“阿俯,快跟你爸爸道歉。”

“他生不生氣跟我有什麼關係?”血緩緩流過眼角模糊了視線,他只做不覺,起身拿起徐亞已經準備好的檔案,簽上自己的名字,加蓋自己的印章。

“你放心,現在科技這麼發達,現在打死我再去買一兩個兒子還是能繼承家業的。”

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在徐亞眼裡十分的刺目,舉手還待打下去,卻遲遲不能落下,最後臉漲得通紅 ,從牙縫間擠出了三個字:“給我滾!”

他毫不猶豫的起身離去,身後段涵淑的聲音依舊不鹹不淡:“到底是買來的,不如自己身邊長大的好。”

他只是冷冷的勾了一下嘴唇。

這些人和事,只不過是他註定捨棄的一部分,對於垃圾他早就不報有任何情感。今天……只能說他失常吧……

午後時分下起了小雪。

都說雪落是無聲的,可是綠綺還是能清晰聽見屋外的雪聲,就彷彿夏日的雨後木棉花斷斷續續墜地的聲音。如果不是正預習曲目,她一定會被吸引到窗前觀看。

柴可夫斯基的《悲愴》,第三樂章。

那是被命運一點一點選垮的憤怒和悲哀,無法逃離的束縛,不甘束縛的憤怒不平絕望以及渴望的決絕!

也許正是她目前的心境。

“這就是你今天要彈奏的曲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杜教授走了進來,皺著眉看著綠綺:“換一首吧,肖邦的怎麼樣?”

“我以為在把我的出賽名額轉讓給傅夕景後,教授您應該知道呢!”

綠綺側首看向杜教授,眼神亮晶晶的,卻充滿了一種危險的惡意。

毫不掩飾的,像一隻隱藏了本性的狐狸看著到手獵物的眼神。

被這樣注視的杜教授愣了一下,才道:“什麼?”

單手撐住自己的下頜,綠綺輕輕笑了一聲,笑得雲淡風清,又有一種不惹人厭惡的得意洋洋在裡面。

“今時今日,您已經沒有了向我指手畫腳的權利,不是嗎?”

杜教授一聽這句,忍不住退後一步,脊背上陣陣發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