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湛廬寶劍吧,要我給你當嚮導。公子你不要再想了,反正速去速回,總是沒錯。”
松溪縣的一大特色就是“十里松蔭”,平岡高松,疏落有致,蒼秀清新。湛廬山位於松溪縣南部,山高冷峻,四季霧凝。這些都是“活地圖”竹兒在路上告訴江徹的。不過他可沒心情欣賞這些景色,只恨不得飛到湛廬,再快快飛回。可松溪離崇安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山林不能騎馬,乘舟又多險灘。江徹有輕功,卻不可能撇下竹兒自己走了。用輕功帶人,本頗為費力,可江徹拉著竹兒飛跑的時候,覺得輕飄飄的宛如無物,心下暗奇:她怎麼能跟得上?於是停下來問道:“竹兒,你老實說,是不是會輕功?”竹兒道:“我哪會什麼輕功,是從小在山上跑,習慣了。”江徹看問不出什麼,心中暗自提防,表面卻不動聲色。
江徹心急,眼看日落西山,卻還想趁夜再走。但南劍州本是閩越之地,多見蛇蟲,藉著上弦月走了一程,二更時分,月亮下山,二人只得就近找了戶人家借宿。本來那家人看江徹是外地人不肯接待的,看竹兒是本地的,又生的溫和可親,才把他們迎進來。江徹看這麼晚打擾他們,心裡過意不去,從懷中摸出幾兩碎銀,權當借宿之資。山野之人也不懂推脫,高高興興地收下了。
竹兒問那家男主人:“大哥,你知不知道湛廬山離這裡還有多遠?”那男子一聽,臉色立馬就青了,衝著他們一陣嘰裡呱啦,兩隻手還上下比劃。江徹反正一句也聽不懂,倒還罷了,竹兒卻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待他說完,才對江徹道:“公子,聽說湛廬山附近最近多了一夥強盜,打家劫舍無惡不作,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江徹聽罷,不由大怒:“什麼人敢這麼張狂,官府不管嗎?”竹兒忙道:“小聲些!官府管過了,老爺就親自帶兵剿過好幾次,不過這邊剛處理好,那邊又起來一批。”江徹奇道:“吳知州竟親自出馬?他不是文官嗎?”竹兒道:“老爺諸事都喜歡親力親為,就連小姐(指慕容雨)一年也見不了他幾次。”其實宋朝軍事,多由文官主持,吳玄算是比較全才的了。
那家人聽說竹兒只是江徹的丫鬟,就讓竹兒先和他們家的幾個女兒一起住,夫妻倆抱著小兒子先搬到柴房,給江徹騰出一間。
睡了一個多更次,忽聽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咚咚響個不絕,一股要敲爛這木頭門的架勢,又聽一個粗粗的聲音嚷嚷:“有喘氣的滾出來一個!”那男子一骨碌跳起來,知道是強盜來了,叫妻兒藏好,自己摸了把柴刀掖在身後,挪到門口,只等強盜闖進來,能劈死一個算一個。江徹也起來,討得一把柴刀,比劃幾下,意思是叫他回去保護家小。那男子倒是看懂了,看江徹人高馬大,想來能撐住一陣,便點一點頭,護著家小,和竹兒一起躲進屋裡。
竹兒見外面火光沖天,想來江徹未必擋得住,靈機一動,道:“大嫂,有針沒有?越多越好!”又叫大家一起用竹枝削成細針。她本是侍奉慕容雨讀書撫琴的丫鬟,短琴和習武之人的刀劍一樣,都是隨身攜帶的,只要那些強盜闖進來,她就可以以弦為弓,發射竹針。她出去向江徹連打手勢,要他繞到強盜背後,前後夾擊。江徹其實不信任她,但這的確是個好辦法,縱身一躍,摸上樹梢埋伏。
木頭門就是木頭門,那些強盜沒撞幾下,就被撞開了。先進來一個探路的,探頭探腦地看了一下,一招手,呼啦啦擠進來十幾個,都是一樣的黑衣蒙面,提著明晃晃的鬼頭刀。其中一個又喊:“有沒有喘……”話音未落,嗖的一針,竹兒躲在角落發射竹針,正中他咽喉,卻只射中他頸上穴位,讓他昏厥,並沒有致他於死地。江徹不知道他死了沒有,只看見竹兒髮針,那人倒地,心下暗驚:這丫頭的準頭比我還好,她到底是什麼人?隱約想到另一個彈琴的女子,卻又不敢確定。如果真是她,倒好了。
眾強盜見同伴倒地,大吃一驚,忙橫過鬼頭刀,全神戒備,高舉火把。竹兒所在角落正好被一段短牆擋住,火光照不到,這下敵在明我在暗,更是一針一個,再無虛發。有個小頭目腦子靈光些,喝道:“把火滅了!”霎時院裡漆黑一團。竹兒這下也看不見了,索性隨手亂髮,雖然只能傷及皮肉,但還是把他們嚇得夠嗆。小頭目連聲喊:“風緊、風緊!”似乎要撤,但竹針有限,不多時已盡,竹兒無奈,現身喊道:“我在這裡,有種來抓。”竟是要捨命將他們引開。小頭目便派了三五個人去追,其他人向小屋逼近。
江徹見竹兒跑了,登時把疑她是朱雀之心拋至九霄雲外,大喝一聲,從樹上跳下來,手起刀落,劈死一個強盜。眾強盜轉身看時,見一青年威風凜凜,提著把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