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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因孫氏定了“五七”後出殯,祭拜的幾個大rì子除了“接三”、“頭七”,就剩下“三七”、“五七”最重。“二七”雖也是大祭,可比其他幾個rì子亦不算什麼。沒想到,這rì來的族中女眷竟然不亞於“頭七”。許多之前不曾登門的旁枝庶出、或是出嫁的姑nǎinǎi,都面帶哀切,一身縞素地過來,圍著張老安人奉承。

幾個房頭的當家娘子、nǎinǎi都來了,不是與孫氏交情好,就是受命來四房看“嫡子受虐”的後續發展,任誰也沒想到今天又出了新的熱鬧。

這個道:“老安人最是仁善,族裡誰個不敬哩。”

那個說:“是哩,是哩,外頭那些話都沒影哩,誰不曉得老安人最疼孫子。”

張老安人與兒子鬧了數rì彆扭,心裡正憋悶,被女眷們奉承著臉sè才好些,可聽著聽著,只覺得不對味。

九房老安人道:“眼見‘三七’,是不是該張羅開?”

三房庶支湯二娘子:“咯咯,就算為了堵外頭的口,這‘三七’也得大辦哩,要不豈不像應景,冤枉嬸孃不疼媳婦。”

九房老安人又道:“源兒媳婦生前最疼惠娘,惠娘出閣時還送了半副嫁妝,即便待親閨女也就是這般。‘三七’是出嫁女cāo持,源兒媳婦沒親閨女,惠娘是她侄女,也當來給她嬸孃盡孝哩。”

不待張老安人開口,湯二娘子已經搶過話頭:“外九房同四房早出了五服,惠娘不過是族侄女,要是輪到她cāo持源大嫂子之事,豈不是叫人笑話沈族內房無人?要說受源大嫂子恩典,我們平娘也不差哩。平娘才是源大嫂子的從堂侄女,正該披麻戴孝。”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聲調越來越高,急赤白臉起來。張老安人的臉已經黑的不行,轉過頭去,望向郭氏時,眼睛裡已經開始shè刀子。旁邊看熱鬧的幾房女眷,也跟著張老安人的視線,望向郭氏。

郭氏神sè淡淡的,臉上絲毫顯不出什麼。

張老安人冷哼一聲,道:“族親們盛情,老身有些擔不住,郭氏同孫氏最是要好,就幫孫氏拿個主意……”

郭氏早已聽出來,九房老安人與湯二娘子都是奔著“出嫁女”之名來的。

“三七”按規矩是出嫁女、女婿主祭,要是沒有喪者沒有出嫁女的,也有侄女、侄女婿料理的。兩者都沒有的,也就是家人主祭,還真沒聽說有從堂侄女、族侄女出面的。

九房老安人與湯二娘子舔著臉說此事,不過是奔著孫氏的嫁妝。可若是真擔了出嫁女、女婿身份行事,即便分不了孫氏嫁妝,也能得一注謝資,還能同沈瑾、沈瑞兄弟兩個拉上交情,背後還有個狀元公在。

這本不關郭氏之事,可她們的貪心卻是因沈全“代妹守靈”引起。郭氏並沒有回張老安人的話,而是環視眾人一圈,視線最後落在兩個年輕婦人身上:“兩位侄女怎麼說?”

這兩人正是沈惠娘與沈平娘。

這兩人都是失母長女,為繼母不喜,沒有嫁妝,拖到十八、九還說不上親事。孫氏當年憐惜這兩人品格,多有填補,這才使得兩人體面出嫁。

沈惠娘拿帕子試了試眼角,哽咽道:“伯孃生前與侄女有大恩,侄女願孝福妹妹行事,為伯孃盡孝,還請大嬸孃成全。”

郭氏本是平和xìng子,也忍不住著惱。固然族人會貪心,有她思慮不周全的緣故,可這般大喇喇將半歲大的福姐兒牽扯進來,沈惠娘行事也太下作些。

她強忍惱意,又看向沈平娘。

沈平娘神sè從容,道:“伯孃是侄女恩親,侄女願孝六族兄行事,只是侄女笨拙,只能在私下為伯孃焚香祈福,不敢在眾族親面前漏怯。”

她這樣一說,眾人才發現她身上穿的不是素服,而是本sè熟麻衣,正是“大功”服sè。再看沈惠娘,只是素服罷了。

郭氏神sè稍緩,轉向張老安人道:“侄女們自有主意,又是老安人家事,侄媳委實不好多嘴。”

張老安人還要再說,正好婢女進來傳話。郭氏早就想要離身,聽說自家有事,便起身告罪,帶婢子養娘走了。

沈全已經在二門外等著,見了郭氏,便上來扶了胳膊。

郭氏見他神sè有些恍然,可眉眼間並無焦sè,微微放下心,嗔怪道:“家裡什麼事,巴巴地使人喚我出來?”

沈全訕笑地看了幾眼周遭的奴婢下人,道:“等孃家了在說。”

郭氏神sè微凝,卻沒有多話,母子兩人相伴回了自家宅子。剛進大門,郭氏便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