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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大哥只需好好讀書;好好做人;這種髒事我怎捨得叫讓你沾手。”鄭氏長吁了一口氣道:“定要推出個惡人的話;還是我來。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

“二孃……”沈瑾哽咽著;眼淚唰唰落下:“為甚要如此哩……為甚要自己逼自己……”

鄭氏沒有跟著哭;反而露出幾分笑來:“好大哥;莫要哭;你應該為我歡喜才是。貴妾也是妾;妾通買賣;只有離了沈家;我方能做回人。往後你也不用再喚我二孃;可以改口叫我聲娘……”

沈瑾只舉得心如刀割;跪倒在鄭氏膝;十七歲的少年;哭得跟孩子一樣前:“娘……娘啊……兒子可有甚不是……為甚娘連兒子都不要?若是娘不願在繼續呆在家裡;兒子奉娘去城外莊子過活。作甚要連兒子都不要……”

鄭氏看著兒子;心裡跟針扎一般。兒子是她懷胎十月生養的;是她身上掉下的肉;眼見著他從小小一團長成這麼大。兒子捨不得她;她又哪裡能捨得下兒子。可是她曉得;新太太進門在即;為了沈瑾以後不受內宅轄制;她此時離開是最好的。就是兒子說親;少一層生母庶婆婆;親事也能說的順利些。

她伸出手去;輕輕摩挲著沈瑾頭頂;輕聲道:“好大哥;你已經長大;莫要再做小兒女態……”

沈瑾抬起頭;哭道:“娘若是要走;就帶兒子一起走……”

鄭氏的手一頓;露出苦笑:“你是沈家子弟;沈家是你的根;離了根又哪裡能活呢?”

沈瑾還要再說;鄭氏已經肅容道:“我也是將四十的人;難道還要等新人進門後去立規矩?妾是什麼?妾是‘立女;要給主母定省;要鋪床疊被;要服侍梳洗;要侍候三餐先頭大娘子是個愛清靜的;我也不去她跟前礙眼;兩下里太平。誰曉得新人是個甚脾氣;無需苛嚴;只需按規矩行事;我就得老老實實立規矩要是苛嚴些;我這大年紀;便也只能受其磋磨……到時候;即便你看不過眼;又能如何?你雖是我親生的;可如今記在先頭大娘子名下;哪裡有資格為我說話?還是你指望我去同個十七、八歲的小娘子爭風吃醋;讓老爺與我撐腰?”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道:“且看好的;我只有你舅舅一個手足兄弟;自打他出去做官;十來年也不得見。如今趁著我還能動;我也想去看看你舅舅……”說到後來;已經放軟了話:“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等過個一年半載;在那邊住煩;還是要回來。到時就按你說的;去你名下的莊子裡安置;也過過當家太太的癮。”

鄭氏將話說的這個地步;沈瑾即便捨不得;也不會為了自己的不捨;就留著生母受委屈。

只是鄭氏說的容易;去山西探望做官的鄭小舅;可一個女子出門在外;談何容易?

沈瑾想了想道:“那兒子送娘去看舅舅?”

鄭氏皺眉道:“胡鬧這一來一往要小半年功夫;你明年要參加鄉試;哪裡能耽擱得?你若是有心;就全心溫書;等過了鄉試;早起啟程上京;正可以、繞道山西。說不得我還能借了大哥之光;也跟著往京城裡見識一番。”

沈瑾聽著前面本蔫頭巴腦;聽到後頭卻是萌生出滿心期待:“娘說的是真的?若是兒子明年鄉試過了;娘真隨兒進京?”

鄭氏笑道:“作甚哄大哥?正好照顧大哥應考。若是大哥榜上有名;娘就隨大哥往任上做老封君;若是大哥失手;娘就陪你在京城待下一科。”

沈瑾本覺得絕望至極;才如此痛苦;眼見母子相逢有盼頭;便添了jīng神;使勁地點頭。

這一刻;母子兩人都沒有提四房以後會如何;沈舉人與張老安人以後如何……

沈家;跨院。

沈瑞用完晚飯;早早地掌燈;坐在書房將剩下的半套拳譜畫好。待取了明膠與棉繩;將拳譜裝訂好;沈瑞又去整理筆記;零零散散的;足有七、八冊筆記在。將這些都整理好;沈瑞便提筆寫了一封簡訊;提及明rì家中有事;舊約取消;奉上拳譜;讓董雙試練。又附送新書一匣;作為董雙歸鄉儀程。山高路遠;異rìchūn閨場上再相見。

剛將東西整理好;便聽到外頭有女聲道:“二哥在麼;老爺打發婢子來傳話……”

沈瑞挑了簾子出來;便見院子裡立著一女婢;挑燈而立。

沈瑞道:“老爺有什麼吩咐?”

來的正是chūn月;因親見了書齋這幾rì變動;早沒有早先張揚;見沈瑞出來;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老爺叫二哥明rì中午午歇就家來;老爺要帶二哥往宗房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