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想要往上爬。雖說官場之上;人情是免不了的;可吏部尚書之子的行為卻是犯了眾怒。
一時之間;盯著吏部尚書家彈劾的摺子雪片似的飛到御前;這其中不乏三位閣老門下的推波助瀾。委實是吏部尚書此缺太過於重要;就算是三位閣老各有司職;不能兼顧;也希望落到自己人手中;以後諸事便宜。
當今近幾年身子骨不爽利;國事上越發全部託給三位閣老。
再說現任吏部尚書馬文升年過古稀;資歷比三位閣老還壓一頭;三位閣老不能如臂揮使;自然也巴不得他早點退了。
至於右都御史那邊;九卿之職;也有不少人盯著;只是沒有吏部尚書這邊熱鬧。
一時之間;告病休養的沈滄與劉大夏倒是無人提及。畢竟沈滄年紀在這裡擺著;即便外頭傳聞病重;可文官生病是常事;誰曉得什麼時候就好了。
至於劉大夏;則是與資歷深;且沒有小辮子在外頭;就算想要攻訐一時也找不到名頭。
吏部尚書雖是因“教子無方”被彈劾的焦頭爛額;不過到底是經世老臣;老而彌堅;吏部衙門的公務已經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京察”到了尾聲;官員升遷之事也陸續開始安排。
何學士也終於得了訊息;知曉沈洲也在國子監祭酒廷推人選中。
何學士很意外;落衙回來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尚書府;才得知沈滄一家出城去了。
三老爺出來待客;眼見何學士臉色有些難看;心下不由忐忑。何學士心慌意亂之下;倒是沒有留心三老爺神色有異;尋了藉口告辭回來。
等回了家裡;何學士依舊是鬱悶難當。他的年資雖是到了;可是同沈洲一比;顯然就不夠看了。國子監祭酒雖是清貴之缺;可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爭。加上畢竟是南京;畢竟京城國子監;有資格相爭的也多半不樂意離京。
何學士先前得了訊息;知曉南京國子監出缺;也是猶豫了一番;不過不願意在翰林院裡繼續蹉跎;才想要出去走一遭。不能說十分篤定;可也有了七八成把握;沒想到臨了臨了出來的對手是沈洲……
第四百二十一章 桂子飄香(四)
(全文閱讀)
何學士一直不得開懷;小徐氏發現丈夫不對勁;不免擔心。
等到夜半無人;夫妻在床頭閒話;小徐氏便道:“可是衙門裡有人為難老爺?”
翰林院除了掌院學士之外;剩下四個學士中;只有何學士不是頭甲出身。在其他衙門;頭甲與二甲出身未必懸殊會那麼大;在翰林院中;狀元、榜眼薈萃之地;頭甲與二甲的區別就大了。
何學士從庶吉士走到侍讀學士;用了將近二十年。比其他翰林更用心;在編撰等公務上更是一絲不苟;恪盡職守。丈夫的勤勉都在小徐氏眼中;自是也知曉丈夫難處。
同旁人相比;何家根基還是太薄。
何家雖是京畿人士;卻是農戶出身;直到出了何學士之父中了進士才換了門庭。如今何家堂親雖也有子侄讀書;不過頂天是個秀才、童生;在有些出仕的“族親”;就是何家顯達後貼上來的;不過一個姓罷了;壓根就沒有血脈之親;何學士在家族這邊的援手;只有自家兩個兒子。雖說兄弟兩個都爭氣;可年紀資質在那裡。
何學士苦笑不語。
小徐氏猶豫了一下;道:“要不過兩日我去看看姐姐、姐夫……”說完這一句;帶了不忿道:“皇上恩德;如今姐夫可還留著尚書之職;就有人欺負老爺不成?實在不行;還有劉閣老在……上次劉夫人問了二哥親事;似有做媒之意。我怕齊大非偶;到了家裡叫老大媳婦難做;藉口二哥年紀尚小婉拒了……
何學士嘆了一口氣道:“太太想多了;沒人為難我。姐姐、姐夫去了西山靜養;還是勿要打擾他們……”
話雖如此說;可何學士始終不得開懷。
直到三更;依舊是輾轉難寐;小徐氏翻身坐起道:“老爺到底遇到什麼難處?連妾身也說不得麼?”
何學士也跟著翻身坐起道:“沈二哥要回京了……”
“不是聽說三年任期將滿;本就當回京敘職?老爺作何憂心?”小徐氏不解道。
何學士在臉上摩挲了一把;艱難地說道:“南京國子監之職廷推名單上;有沈二哥之名……”
小徐氏一愣;隨即變了臉色。
謀外任這樣的大事;何學士自是先前就與妻子商量。對於南京國子監之職;因之前在劉閣老那邊打好了招呼;不能說十拿九穩;也已經有六、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