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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部分

宗房每次都遣人跟來;照顧族人應試;也是宗房福澤所在。

雖說千里跋涉;不過沈對於此事並不反感。沈家傳了幾代人;血脈早就淡薄;多幾分往來;也是為了日後好相見。這些有資格下場的儒生;都是族人中的姣姣者;宗房也樂意賣這份人情。

只是近些年;沈家在鄉試這裡有些青黃不接;上一次鄉試就“顆粒無收”。不過今年;有“小三元”沈瑾在;沈心裡倒是有幾分把握。

至於其他幾位過來應考的旁支長輩與姻親;沈並不看好。

南直隸雖與北直隸一樣;每科鄉試解額都遠高於其他行省;可其競爭慘烈要遠盛於其他地方。

像沈家那樣;小一輩中在二十年之內;出了進士三人、舉人三人、生員五、六人;早已經是引人側目。不過玉字輩子弟的靈氣;也讓這些人佔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是資質尋常之輩。

至於水字輩的族叔、族伯;鬍子一把、兒孫都有了;依舊不死心想要舉業的大有人在。不過沈瞧著他們;也就是如此。能夠壓著那些年輕生員;考得下場資格;已經是他們的極限。就算三年到南京一次;也不過是次次都在孫山後;陪太子讀書罷了。

沈對面的年輕儒生;不是旁人;正是為了沈應試;閤家回南邊的沈琰

沈琰在南京的宅子;也在貢院附近;與宗房所置宅子相隔不遠。沈琰在松江時得過宗房照拂;既知曉沈來南京;也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

這一走動;兩下就相親起來。

沈琰不過二十出頭;又娶得是宦門之女;沈更年輕;已經是生員。這兄弟兩個前程可期;沈自是樂意交好這二人。

在沈看來;沈琰與沈兄弟都非池中物;這樣的子弟正應該多拉攏;怎麼真的能當成外人?只是入族譜之事;有個二房在前頭;就是宗房也不好就此事說什麼。

難道非要透過二房;有沒有什麼法子繞過二房?沈心中莫名想到。

因沈珏“歸宗”之事;宗房與二房如今關係不尷不尬。雖說宗房有強人所難之處;可到底是骨肉難捨;情有可原;不過二房卻沒有讓一步的意思;這半年來並未主動與宗房往來;宗房也不好上趕子湊過去。如此一來;兩家的關係算是僵了。

沈琰正在窗前眺望;三年前他也是從這裡考出來。當年他運氣頗佳;正好在下場前壓中的考題;不知今年沈運氣如何。根據沈所說;前兩場他感覺都不錯;文章做的比較順溜。

要是沈榜上有名;是打發沈上京去應明年那一科;還是留在南京;三年後一家人再上京?

沈琰心裡;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之所以避到南京;就是想要疏遠與喬家關係。喬三老爺明年起復;以喬家如今日薄西山的景象;少不得還要去攀扯尚書府那邊。沈琰心下警醒;不願夾在中間;被喬三老爺做文章;這才帶了家人南下。

今年既是鄉試之年;明年就是會試之期。沈琰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水平不夠;明年那一科去不去都差不多;但是沈這裡;是一鼓作氣?還是再讀三年書?他還是想問問弟弟的想法;並不想要自專。

外頭傳來鳴鑼聲;貢院大門開了;開始放第一牌。

沈與沈琰兩人都起身;站在窗前眺望。

貢院門口;烏壓壓的後腦勺。等著放牌的人群;足有上千人。

沈與沈琰兩人雖沒在那邊擠著;卻打發管事守在那邊門口。馬車已經是預備好的;就在茶樓下邊停著;只等著沈瑾、沈兩人出來。

沈瑾今年二十一;沈今年十八歲;兩人年歲相仿。因是同一年下場的緣故;兩人之前也論過幾次文章。

這次放牌;兩人都在其中;就結伴出了考場。

兩家的管事也在一處;便迎了上去;護著兩人從人群中擠出來。

沈與沈琰見了;便結了茶水錢;下了茶樓。

看到沈親自等在貢院外;沈瑾帶了感激道:“讓二哥受累……”

沈擺擺手道:“你我族兄弟;說這些就見外了……”

沈與沈琰是嫡親兄弟;倒是沒有說什麼客氣話;不過看到兄長時嘴角也是不由自主地上翹。

兩家都有馬車在;幾人就分乘了兩輛馬車;離了貢院街。

一上馬車;沈就低下頭;嗅了嗅身上;臉上帶了嫌棄之色。

“怎了?”沈琰帶了關切道:“可是身上不舒服?”

沈苦著臉道:“今日倒黴催的;隔壁老兄不知怎地;一直在拉肚子;香飄十里……燻得我昏頭轉向;覺得自己都臭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