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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部分

可沈珏卻沒有聽從長輩的吩咐;而是選擇了次一等的“大功”服制;就是因為在祖父面前;他要做個乖順守禮的好孫子。他曉得;那樣族長太爺才會真正安心。

靈堂就設在老宅前院;因為天實在太熱;為了停靈便宜;靈柩下就放了冰

松江雖比不得京城可以在冬日裡儲冰;不過也有人用硝石做冰;就是價格更翻了幾倍不止。

尋常人家;自然用不起這個;沈家卻是財大氣粗;靈柩之中除了放了大量的香料之外;靈棚裡的冰山這些日子也沒有斷過;使得靈堂中沒有半絲暑熱;反而透著幾分陰涼。

在沈械與沈棟在靈前奉過香後;沈珏就跪倒在靈柩前。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掉眼淚;只是恭恭敬敬地叩首;隨即就上香;退到一旁;將上香的位置讓給沈琦與沈瑞兩人。

宗房大太太也都在靈堂之上;見幼子連個眼風都沒給自己;只覺得心裡直揪得慌。

宗房二老爺卻是皺眉;只覺得沈珏表現的太冷情;臉色就有些難看。以族長太爺對沈珏的慈愛;沈珏即便不是哀痛欲絕;也當是痛哭流涕才對。

沈珏渾然不覺;神色木然;如泥雕木塑似的;杵在旁邊。

沈械已經帶著沈棟給諸位長輩請了安;不見宗房大老爺;不免擔心;開口問詢:“太太;老爺呢……”

“這些日子累著了;這幾日在吃藥歇些……”宗房大太太道。

沈械看了沈瑞、沈琦等人一眼;道:“若是便宜;我們先去見老爺;隨後幾位族弟也該休息一二……”

宗房大太太早就叫人準備好了客房;只是想著自家老爺哪裡不知現下能不能見客。

她正猶豫著;就聽有人道:“是大哥與小棟哥回來了……”

靈堂門口進來一身孝服、扶著柺杖的老人;不是旁人;正是宗房大老爺。

白事本就累人;何況是這個時節;加上宗房大老爺也是將花甲之年;操勞一個多月;人就有些熬不住。過了“五七”後;昏厥在靈堂上;被人抬下了靈堂。

可是身為孝子;又如何能安心休養?

宗房大老爺始終叫人盯著靈堂這邊;聽說京城奔喪的人到了;就拄著柺杖過來。

“老爺不孝兒回來了”看著呈現老態的老父親;沈械只覺得心裡一顫;挑開衣襟;就跪了下去。

他既跪了;沈棟自然也要跟著。

看著眼前跪著的長子長孫;宗房大老爺紅了眼圈;哽咽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起來;可與太爺上香了?”

“上過了。”沈械起身答道。

宗房大老爺這才望向沈瑞、沈琦;嘆氣道:“是琦哥與瑞哥啊;你們趕路辛苦了……太爺地下有知;亦會領你們的情……”

沈琦道:“家父家母亦南下奔喪;只是隨械大嫂子一行在後頭;侄兒先行一步。”

宗房大老爺聞言頗為意外;感慨道:“這樣天氣趕路;太奔波了。定是你父親拿的主意;他那拗性子上來主意;可是誰都勸不住”

沈琦道:“家父常念叔祖父慈恩;自得了訊息;就再未見歡顏;要是不回來送叔祖最後一程;怕是家父這輩子心裡也難安生。”

宗房大老爺聞言;頗為動容。

當年四房衰敗;五房混亂;都是宗房出面幫扶;這兩房日子才好起來。沈鴻年紀與沈舉人年歲相仿;早年都是宗房的常客;跟在宗房大老爺後邊的兩個鼻涕娃;族長太爺也視這兩人為親侄兒一般。如今;喪信報出去;身在揚州府為教授的沈舉人只打發管家回來弔祭;遠在京城的沈鴻;卻拖著病弱之軀;千里奔喪。

這樣想著;宗房大老爺望向沈瑞的目光就有些複雜。

不過沈瑞如今不是四房嫡子;而是二房嗣子;代表京城二房回來奔喪;宗房大老爺少不得寒暄兩句。

客套完畢;宗房大老爺終於望向最牽掛的兒子沈珏。

眼見沈珏臉色蠟黃;身子單薄得怕人;宗房大老爺動了動嘴唇;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當年安排幼子出繼;宗房大老爺雖是出於愛子之心;可過後就後悔了。他本想的是自己年邁;二房有權勢;幼子為嗣子可得二房庇護;與幼子前程也有助力;可嗣子到底是嗣子;並非親生子;嗣父母是嗣父母;不是親爹孃。

這幾年;每每聽到民間無子人家嗣親與嗣子之間的矛盾糾葛;宗房大老爺都心驚膽顫;就想到沈珏身上。

又是擔心沈洲納妾生子;沈珏身份尷尬;又是擔心喬氏刻薄;欺負了沈珏;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