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影響到瑞哥?”
木秀於林;風必吹之。
沈瑞雖不過尋常生員;可既與壽哥成了朋友;那肯定在御前掛號。君心難測;誰曉得是福是禍。
徐氏道:“不會。瑞哥行事端方;不容易被挑出錯處。”
叔嫂二人擔憂的同時;也隱隱曉得這是沈家的契機。
歷朝歷代;儲位之爭都比較慘烈。大明雖是嫡長子繼承製;可圍繞儲君也不乏有爭議之時;弘治朝卻無這個憂患。
誰讓天家只有東宮這一根獨苗;真要與東宮有舊誼;說不得就是沈瑞的大機緣……
九如居;酒桌上。
沈瑞鼻尖上都是汗;臉上紅撲撲的;眼睛明亮非常。他站起身來;手中端著酒杯;道:“珏哥不勝酒力;這酒我替他吃了……”說罷;舉杯飲盡。
沈珏坐在他下首;醉眼朦朧模樣;傻笑道:“瑞哥才醉了;我沒醉”
連哥哥都不叫了;這還沒醉?大家望向沈珏的目光;一陣鄙視。
方才吃的不過是酒釀;如今換了狀元紅也沒過幾輪;壽哥與何泰之兩個小的還坐的穩穩當當的;沈珏反而歪著了。
沈全怕旁人誤會沈珏沒大沒小;笑道:“大家不曉得;珏哥與瑞哥兩人同年同月出生;生日就差半天。雖說瑞哥先落地;可因他是提前大半月早產;珏哥就一直不服氣;只說自己當是哥哥呢……小時兩人湊到一處常爭著誰是哥哥;這會兒珏哥喝醉了;估計又當自己是哥哥了……”
徐五看了眼沈珏;又看了眼沈瑞;道:“這兩人真是一般大?委實看不出瑞哥白白淨淨;面相看著倒像是南邊人;可真身量真不低;說是十六、七也有人信。”
楊仲言瞥了徐五一眼;道:“你也不看看瑞哥是誰的弟子?要是你當瑞哥是文弱秀才;那可是看錯人了……瑞哥的老師是王餘姚的長子;那可是文武雙全的人物”
徐五帶了興奮道:“真的?就是十幾年前打遍四九城無敵手的‘京城一霸;王家老大?”
楊仲言點頭道:“當然就是他;誰還哄你不成?瑞哥沒進京前;在南邊跟在王家老大身邊好幾年;學文學武;身手定不一般……”
聽了這話;不僅徐五興奮;連高文虎、壽哥、楊慎幾個望向沈瑞的目光;也帶了好奇。
只有知曉內情的沈全;覺得楊仲言的話;未免誇大說辭。
要知道王守仁在松江駐足;前後也不到一年功夫;沈瑞跟誰學習三、五年去?
另一個知情人何泰之;則有些糾結。
“京城一霸”這好像不是褒獎的話?還打遍四九城?那個時候王華不就是一個翰林小官麼?自家姐夫一個翰林的兒子;真的那樣囂張?
他不知該糾結姐夫年少時的張狂無忌;還是該暗暗慶幸自家姐夫既是習過武;身子骨應該比看起來的結實。
高文虎已經帶了幾分雀躍;憨聲道:“沈二哥;要不咱們比比?”
沈瑞也想要看看高文虎現下的身手;便點頭道:“好不過今日吃了不少酒就算了;改日你得閒了過來;咱們一起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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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白龍魚服(四)
等到兩斤一罈的狀元紅喝到底;大家都帶了醉意。
除了酒量不佳的沈珏外;年歲最小的壽哥與何泰之兩個雖說方才又是划拳又是搖骰子與沈珏拼酒;可因勝的多敗的邵;喝的並不多;喝的最多的是反而是今日的東道主沈瑞與初次來沈家的徐五。
沈瑞是因為先前要看顧沈珏;代他喝了不少杯。
他臉上酡紅;醉眼朦朧的;沈全看著都不放心;忙叫春燕上醒酒湯。
實際上沈全多慮了;沈瑞這身體雖是鮮少喝酒;不過他心中有分寸;只是這身體容易上頭;看著才像醉了。
至於徐五;則是太高興了。
沒人表面奉承、暗地裡嘲諷;也沒人有意無意地提及嫡庶尊卑來提醒他的出身。就好像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人。
都是爹生娘養;兩隻眼睛一個鼻子;本來就是差不多的人。
為何要分了三六九等、尊卑貴賤出來?
就是他平素最討厭的書呆子型別的楊慎;現下他看著都覺得親近。
他拍著楊慎的肩膀道:“別以為自己是秀才就瞧不起監生要知道不管鄉試還是會試;常有監生做魁首”
楊慎點頭道:“知道;知道今年春闈三鼎甲中;狀元榜眼都是國子監生;二甲傳臚也是”
徐五聽了;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