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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有本事你打死我啊!打啊!打死我算了!”

“混蛋!星期六還那麼小,你怎麼下得去手?怎麼不索性一塊把我弄死算了?你個殺人兇手……”她瘋狂的咒罵,瘋狂的踢打,手腳並用。

安曉潔覺得自己瘋了,冷靜的瘋狂,想同歸於盡的瘋狂。明明心裡其實是害怕的,卻停不下來,也不想停下。

死吧死吧都死了吧!

阿赫一開始還容忍,在安曉潔手腳齊上,連牙口也上後,終於忍不住回手,兩手一推一擰。安曉潔只覺一股巨大的衝力,身子無法控制的翻轉,重重摔到地面,清脆的骨響。劇烈的疼痛下,豆大的冷汗瞬間溼濡了額頭。

阿赫半個身子斜壓在安曉潔背上,頭顱緊貼住她的。安曉潔咬著牙,死魚般掙扎,卻無法動彈。

冰冷的石面貼在臉上,冷的徹骨。

出現在扭曲倒轉的視野裡赫然是幾天前新做的四個樹墩凳,一個她和星期六一起做的,三個阿赫做的,從大到小,親密無間的排排而立。

到底怎麼了?!

明明不久前才一起吃完飯,明明前兩天她還在高興阿赫和星期六的關係越來越好了,難道那一切都出自她的想象?

疼痛那麼真實,嘲笑著她可笑的自以為。

溫熱的淚水爭先恐後自眼角滑落到冰冷的石面隨即失去溫度。

野人唔嚕呼嚕的低沉耳語,噴在耳後脖際出的灼燙氣息,還有他壓在身上的沉沉體重,無一不讓她說不出來的煩躁、難受、噁心。

身上一陣熱一陣冷,眼前的景象影影綽綽晃盪起來,安曉潔眼前一黑。

野人耳朵動了動,收斂了爪牙,偏頭向星期六所在的方向望去,又轉回看看安靜“睡”過去的安曉潔,情緒中帶上困擾。

一股**的尿意迫使皺緊眉頭的安曉潔從不安的昏迷中驚醒,等不及起身,下腹的體液便洶湧而出,肚子抽疼的同時濃重的血腥味四散開來。昏迷前的記憶轟轟衝入腦海。

星期六!

安曉潔“騰”地跳起來,左胳膊肘一陣刺骨的疼痛,她忙用右手托住,失血過多而比平時涼的手指顫抖著解開獸皮外套,半蛻了衣服,從裡頭摸上肘彎,那裡一碰就疼,腫了好大一圈。

殘了!

安曉潔哆嗦著手指,滿臉慘白。巨大的轟鳴充斥整個大腦,成為殘廢的可能讓安曉潔只看得見那紅腫變形的手肘,眼裡的世界都黯淡成黑白色。

為什麼只想好好活著,就那麼難?

“星期六,好,的。”阿赫五指扣住星期六的後頸,將他提溜到安曉潔面前。

他說星期六……活著?

安曉潔眼珠生澀地轉了圈,移到半臂距離外的星期六身上。他像個裝死的包裹,耷拉著四肢。在靠近安曉潔的時候下垂的前肢輕微地掙了兩下,隨後又垂著不動,那麼順服,完全沒了最初那股敢於和阿赫直面衝突的勁頭。

星期六還沒死。

得而復失,才顯得那麼珍貴,無法預料的禍事總是突如其來奪去現在也許未曾在意卻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失去後才明白那份重要到底是如何要緊。

安曉潔的唇上下翕動,她沒受傷的右手伸了出去,掌心朝上。此刻她的心情既悲且喜,悲喜交加,說不出的複雜,她自然為星期六活著欣喜,偏自己受傷說不定留下殘疾,就算不曾瞭解異世裡的生活,可除了人圈養的動物,哪個在自然界裡殘疾的動物能平平安安活到老死?她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通知單,近了,又近了。

她半托在星期六肚腹的位置,獸皮上硬硬的毛紮在掌心帶來一陣刺癢,安曉潔收攏掌心想將星期六抱過來,阿赫掌心的力道鬆了又緊,在安曉潔往自己方向移了四分之一時又硬生挪了開去。

“這。”

阿赫說話一如既往的簡潔,只讓安曉潔隔著距離看。

安曉潔立刻收回了手,如果說最近一段時間和阿赫的相處讓她慢慢放鬆警惕,甚至因為阿赫和星期六學習中的笨拙表現而有些輕鬆和飄飄然的話,那麼這場突如其來衝突及時的好像炎炎夏日中的颱風,雖然造成了很大損失,卻暫時緩解了炎熱帶來的危害。

要小心些,再小心些,如果真的不好,阿赫不願意再收留她的話……討好和親近阿赫還是要做,但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她的第一要務,是在最短的時間掌握獨自生活的訣竅和要領。

她不知道野人對待殘疾的同類是什麼樣的態度,驅離,還是……視作食物,但安曉潔仍不由得慶幸她現在是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