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沒幾秒阿赫就移開視線,把手裡咬了幾口的肉往左後方一扔,明明看都沒看,卻準確無誤的丟往星期六的方向。
星期六炸毛,做出戒備的姿態朝旁邊一跳,那肉恰恰掉在他原先做的地方!星期六沒在第一時間上去吃肉,而是警惕地盯著阿赫的背影,直到確認他不會過來或有其他攻擊性動作才警惕地踱過去,撕咬起肉來。
一場不知道算早飯還是午飯的進食終於有驚無險落下帷幕。
第四十九章
安曉潔以為阿赫和星期六吃完後會像平常一樣繼續睡,可差不多半個小時過去了,這兩個還在活蹦亂跳的醒著。她再無法不向那個方向想——洪水要退了!
洪水要退了麼?安曉潔狂喜,是了,希瑞他們假死後第一次保持長時間清醒也是氣溫第一次回溫。她忍不住想大笑,偏又患得患失,怕事情沒到預期,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她會落入地獄的。安曉潔努力控制臉部肌肉不讓嘴角翹起,勉強不讓狂喜衝昏理智。然而發自內心的喜悅豈是不夠強大的理智慧夠控制的?於是安曉潔臉部,尤其是唇角附近部分的肌肉抖動的格外詭異。
這一個她從未有過的活動落在一直注意她的阿赫眼裡,他努力牽動僵硬的嘴角,把手指戳上去,又隨即放下,視線突然轉向躲在被窩中一直試圖降低存在感的星期六。
推測洪水快要消退,有了信心的安曉潔,整個人都呈現一股積極向上的狀態,像是大力水手突然吃到了菠菜,活力四射,總想做些什麼發洩此刻乍然旺盛的精力。所幸為數不多的理智強壓下了這股突來的衝動。
安曉潔喝了半口水,這是她今天一天的分量。一點點的水沾了沾嘴巴,順著喉嚨下去,跟倒進旱地裡似的半點水花都看不見。這點子水和喉嚨的乾渴沖淡了她莫名的興奮,她終於開始慢慢冷靜下來。
她迫切等待著洪水消退那刻的來臨,卻變得安靜等待。只是一旦有了希望,希望實現前的時間便如同擋在追尋真愛路上的障礙,心向往著真愛,擋在中間的障礙便怎麼看怎麼礙眼,哪怕一步,都顯得等待煎熬而漫長。躺下去睡不著,神經興奮著;想做事老出岔子效率低下,集中不了精神……幹什麼什麼不對勁。安曉潔索性什麼都不幹,由著自己高興高興,反正礙不著誰。
阿赫和星期六吃完後簡單休息了大約半個鐘頭或更長一點的時間,然後開始東動西跳,星期六不斷試圖爬上山壁,而阿赫則多動症般抓撲他所看見的一切小蟲子。
這事放在星期六身上她不覺得古怪,放到阿赫身上,不免覺得有些違和。小奶狗玩泥巴、蟲子之類的不奇怪,你能想象藏獒傻乎乎抓小蟲子玩嗎?有些生物只適合威風凜凜,阿赫就是,至少在安曉潔眼裡不久前還是這樣的存在。
但她現在相信:偶像是用來幻滅的,印象是用來打破的。
人活久了,果然什麼都能看見。
安曉潔囧囧有神地看他們兩個“表演”,尤其是阿赫的,打發時間。
阿赫抓了一會兒小蟲子,逡巡掃視了一遍自己的領地後,大約是找不見其他可以玩弄的小蟲子了,便蹦躂到了星期六邊上。星期六正艱難掛在離被窩一米左右高的地方,因為找不到下一個落腳點的星期六此時正處於上不去下不來的窘境。
關於這點安曉潔自然是看不出的,她還以為星期六在積蓄力量找突破點,掛了有一會兒了。突然看見阿赫躥過去把星期六抓下來,以為阿赫又要單方面毆打星期六,急的站起來。
結果阿赫確實不怎麼輕柔的將星期六丟到了地上,不過離地才二三十公分的距離,怎麼都不是會受傷的高度。
這像一個和解訊號,總是躲著阿赫的星期六沒再躲開,他坐在地上抬頭往上看,阿赫不知處於炫耀還是教導後輩的心理,十指張開,利爪出鞘,就在原地往上爬。
山洞本身不大,高度卻足有三米以上,阿赫站直在洞裡差不多隻一半多點。
他爬的不快,可以說慢,一步一個腳印,連安曉潔都能看清他大部分的動作,剩下所不能懂的則是屬於野人間的交流。這話解釋起來也簡單,舉個例子,小貓撲毛線球很多人都見過,可有幾個人看得懂它發力角度、抓撲力度速度、身體協排程是怎樣的呢?在安曉潔這樣的外行眼中,撲就一個動作而已。
比如她此時看出來:一、阿赫爬得挺穩;二、沒當時揹她上來快。至於其他,她只能兩手一攤,說聲抱歉了。
漸漸的,安曉潔的眼睛越睜越大,嘴巴也驚訝地大張,她的頭後仰九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