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指著她的樣子推測,似乎還沒談崩,聯想到對方沒推開她的舉動,安曉潔決定先靜觀其變。
抱她的人不說只是搖頭,如此一來一回兩三個回合,抓她的人也不說話了,像是沒辦法地點了頭。
她的歸屬權就這麼稀裡糊塗被賣了出去。
坐在希瑞他們以前坐過的地方,安曉潔竟然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她恍惚望著洞外。不再下雪後,草啊花啊也有長出來了,但氣溫還是很低,頂多零度左右的樣子。
洞口在沒雪化完後沒再封上,安曉潔坐的地方恰好被陽光直直照到。太陽打醬油應付似的掛在天上,陽光射下來也沒多大熱度。沒人再指使她去做這個做那個,安曉潔雙臂交叉將長滿凍瘡的手捂在腋下靠在壁上,不知不覺沉沉睡過去。
這一睡直到聽見洞裡的人三三兩兩的吆喝吵鬧聲才醒過來,她張眼一看,天色已經大暗。她先是一駭,隔了一秒之後才想起自己被賣的事實。
洞裡的人正忙著搬運、處理獵物。
買她的人還沒回來。
她惴惴不安,總有些不踏實,感覺跟做夢似的,來了個人把她買了,她再也不用做那些彷彿永遠也做不完的事,砸麵粉果、鞣製皮毛、處理獵物屍體……會不會其實這就是一個夢,下一刻就有人來抓她回去做活?
呆呆望著長滿凍瘡、遍佈大大小小傷痕的手。即使在過去最為艱苦的時候,這雙手從來也沒受過那麼多苦。她動了動手指,紅腫的面板微微緊繃。
茫然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人走來走去就是沒人來叫她,難得的輕鬆讓安曉潔多少有了“被賣掉”的真切感。
那個買她的人……她努力在可能出現對方的人群中尋找……那人不高,差不多一米八多點,在這群普遍身高超過兩米高的離譜的野人中絕對是雞立鶴群的存在。
似乎還沒回來。
她坐等了會兒,在有幾個身高近似的都跟著人群坐下來時,她終於確認了那人還沒回來。
天色已經很暗很暗了。
安曉潔擔心地往外面望了一眼。以往希瑞他們的伴侶在吃飯的時候差不多也回來了,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受傷什麼的……
這裡打獵是真的會死人的。
她起身,在邁出洞口前往回望了望,和以往不一樣,這次沒人來阻止她。她站住了,山洞外的天空只有寥寥幾顆星子發著慘淡的光芒,外面很黑,像張著大口想要吞噬一切的怪物。風有點大,草木“嗚嗚”作聲,還有遠遠傳來模糊後的獸吼驚啼。這個她不瞭解的世界,夜晚只比白天更危險。
出去,還是不出去,安曉潔猶豫了許久。
她最終還是沒有出去。
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她擔心那個人的安全,可她,一個毫無野外生存能力的現代人,在野外能做些什麼呢?別說找人,不弄丟都是好的。再說她最多也只去到過溪邊,其他地方別說去了,那些地方有些什麼她都不知道。
哪怕那人能帶她離開這裡,可離開的前提是要有命在,她怎麼可能在明知有危險的情況下去到外面只為找一個見過一面的人。那不可能!說她冷心冷血也好沒心沒肺也罷,她沒那麼虛偽,對她來說,什麼都沒有活著重要。
最多能做的就是在這裡等“她”,以便第一時間知道對方究竟是活,還是死。
身後的走動聲漸漸從有到無,兩個高大的身影披著厚厚的獸皮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他們在值夜。
對此安曉潔從一開始見到時的不知所措到現在已經能很淡定的視若無睹了。這個山洞裡的野人有許多她無法理解的行為,比如現在就儲存食物,這讓她一度以為冬天其實還沒過去,再比如他們不太愛說話,尤其是個子最高大的那些,即使有語言體系,他們似乎還是更傾向於肢體或者吼聲交流……
而值夜,安曉潔想這裡應該有某種讓他們畏懼的東西,有可能是夜間覓食的大型食肉動物,可真要遇到了,手無寸鐵的他們有什麼用呢?膽子大的連根木棍都不拿。想到這裡安曉潔又把自己的假想推翻了,她是知道眼前這些野人是會用削尖的木棍打獵的,那麼為什麼他們不拿著木棍值夜呢?
她亂想著,伴著飢餓的腹鳴,一夜過去了——
那人沒有回來。
第八章
安曉潔的心都冷了。
並不是每個出去打獵的野人都能回來,這段時間山洞裡負責打獵的野人有好幾個都沒回來,沒回來意味著什麼安曉潔怎麼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