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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伏。

安曉潔挺直背脊,伸長脖子透過野人的肩膀往外望,火光中目力所及之處是一片樹幹,而那個山洞前則是一片平地。

這是一個她全然陌生的地方。

終於、終於離開那個山洞了!

證實自己離開困了幾個月的聚居地,安曉潔激動起來,眼神賊亮,青黃瘦巴的面頰染上兩分紅暈,逃離的信念更盛。身邊只剩下年輕野人一個,她總能找到機會逃離這裡找到回去的路!但總感覺忘了點什麼……

興奮的表情突地一頓,她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了,她竟然忘了星期六!

當時突然看見自己的行李,又走的急,她完全忘了星期六的存在!

心裡清楚作為累贅的自己能帶走星期六的可能微乎其微,可做不到和沒想到完全是兩回事。星期六才剛救過她的命啊!如果她所想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沒有人庇佑的星期六活下來的可能……真的很小。他還那麼小,才比她膝蓋高點,在她的世界裡才該是躲在媽媽懷裡耍賴打滾歡笑玩耍的年紀。

可她幹了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當時會沒有想到他?連打火石都怕忘帶的她竟然完全忽視了星期六的存在?!是了,剛開始給星期六食物只是為了保全自己,後來願意分食物給他,也許存了利用的念頭。反倒是星期六因為她一點點食物的餵養對上野獸沒留下她一個人逃跑……為什麼會沒想到他……

那還是個孩子啊!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星期六可以預見性的死亡,讓安曉潔產生了巨大的負罪感,直恨的揪住自己頭皮處的髮根,摳緊用力,後腦勺一下下叩擊巖壁,害怕害死星期六的強烈自責下只有透過肉體上的疼痛才能稍微發洩心中的難受。

自私、卑劣、虛偽、怯懦,不敢面對危險不敢面對野獸,只敢像老鼠一樣陰搓搓躲在暗地裡窺伺,騙取毫無心機的他們的信任,利用他們規避危險,卻在緊要關頭只顧自己的混蛋!

——這才是真實的、她不想承認的自己。

那麼虛假,虛假的讓她噁心!

而那頭,幾乎是在第一聲叩擊聲響起的同時迅速挺直身子的野人,初初張開的眼神便是清明而警惕的,“她”微微偏過頭,背光而向泛著幽幽綠光的眼睛直直射向安曉潔所在之處。連續幾下的“咚咚”之後,野人動了動毛絨絨的頭顱,身子放鬆下來,幽綠的光懶懶開合幾下,變換了姿勢下頷趴伏到雙臂小憩,只偶爾拉開的眼皮下,幽光閃爍。

第十九章

無意間對上野人淡漠眼神的安曉潔心忽的一涼,那一眼好比沸鐵激到冰水,從頭到腳的冷。

她在做什麼?現在自責再多有意義嗎?她本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既不能彌補過去也不能讓她未來更好過一點。她目前該做的是討好野人。

看,再怎麼自責,骨子裡趨利避害的自保天性總是佔了上風。

安曉潔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鬧哄哄的的情緒倒平復下來,人活著,無論好壞,生活總是還要繼續。她撐起胳膊,咬牙扶著石壁起來,挪動沉甸甸的雙腿。身體殘留著過度運動後的痠痛飽脹感,動作幅度稍稍一大直抽的人齜牙咧嘴。腿也軟綿綿的,像踩在棉花團裡,一個不留意就會屈膝撲倒。

她撐著走了幾步,僵直腰下蹲撥動行李箱上的密碼鎖輸入密碼,隨著一聲輕微的咔聲行李箱蓋彈開了。

當初抱著能省一分是一分的念頭,家裡能用的上的她都努力塞進了這個大號行李箱裡。箱子本身有近十斤,要帶的東西又多,所幸其中一個和她一起外派的同事嫌麻煩行李帶的少,佔了他的份額,才避開託運限重的麻煩。

扒拉開圍在周圍的衣物,她從塞的滿滿當當的行李箱中間取出電熱保溫飯盒。飯盒每個夾層塞滿了東西,家裡還沒用完的調味料,西瓜霜等一些日常用藥,還有針線之類的小東西。

倒出底下的調味料拆出內膽、菜碟和湯碗,然後再從行李箱裡扒拉出保溫瓶。擰開瓶蓋,抽出用塑膠袋包得嚴嚴實實的蘑菇幹。

家裡其他帶不走的乾貨都送人了,就剩下這點蘑菇幹,當時才買了一斤多,吃了幾次後剩下的量送人拿不出手不說,她還覺得心疼,這蘑菇幹可是按個計價的啊。要不是當時帶貨一口氣花了三四千,網上那賣家也不會大方送她。畢竟對她來說很貴的蘑菇幹在賣家那邊就是伸手去採的事。

當時她還抱怨同人不同命,這年頭不如山民混得好。真是的,安曉潔嘆了一口氣,現在想抱怨都沒地方了,不知道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