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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的。”

這惡魔竟有兩副容貌,兩種聲音。

剎那間他便可將一切完全改變,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朱七七望著他關起房門,立時放聲痛哭起來。

她對這青衣“婦人”實已害怕到了極處,青衣“婦人”縱然走了,她也不敢稍有妄動。

她只是想將滿腔的恐懼,悲憤,仇恨,失望,傷心,羞侮與委屈,俱都化作眼淚流出。

眼淚沾溼了衣襟,也沾溼了被褥——哭著哭著,她只覺精神漸漸渙散,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噩夢中驟覺一陣冷風吹人胸膛,朱七七機伶伶打了個寒噤,睜開眼,門戶已開,惡魔又已回來。

“她”右脅下挾著個長長的包袱,左手掩起門戶,身子已到了床頭,輕輕放下包袱,柔聲笑道:“好孩子,睡得好麼?”

朱七七一見“她”笑容,一聽“她”語聲,身子便忍不住要發抖,只因這惡魔聲音笑容,若是也與“她”心腸同樣兇毒,倒也罷了;“她”笑容越是和藹,語聲越是慈祥,便越是令人無法忍受。

只見“她”將那長長的包袱開啟,一面笑道:“好孩子,你瞧姑姑多麼疼你,生怕你寂寞,又替你帶了個伴兒來了。”

朱七七轉目望去,心頭又是一涼——包袱裡竟包著個白衣女子,只見她雙頰暈紅,眼簾微合,睡態是那樣溫柔而嬌美,那不是白飛飛是誰。

這可憐的少女白飛飛,如今竟已落人了這惡魔手中。

朱七七狠狠瞪著青衣“婦人”,目光中充滿了憤恨——目光若是也能殺人,這青衣“婦人”當真已不知要死過多少次了。

只見“她”自懷中取出一隻黑色的革囊,又自革囊中取出一柄薄如紙片的小刀,一隻發亮的鉤子,一隻精巧的勺子,一把剪刀,三隻小小的玉瓶,還有四五件朱七七也叫不出名目,似是熨斗,又似是泥水匠所用的鏟子之類的東西,只是每件東西都具體而微,彷彿是童子用來玩的。

朱七七也不知“她”要做什麼,不覺瞧得呆住了。

青衣“婦人”突然笑道:“好孩子,你若是不怕被嚇死,就在一旁瞧著,否則姑姑我還是勸你,趕緊乖乖的閉起眼睛。”

朱七七趕緊閉起眼睛,只聽青衣“婦人”笑道:“果然是好孩子……”

接著,便是一陣鐵器叮噹聲,拔開瓶塞聲,刀刮肌膚聲,剪刀鉸剪聲,輕輕拍打聲……

停了半晌,又聽得青衣“婦人”撮口吹氣聲,刀鋒霍霍聲,還有便是白飛飛的輕輕呻吟聲……

在這靜寂如死的深夜裡,這些聲音聽來,委實令人心驚膽戰,朱七七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忍不住悄悄睜開眼睛一看……

怎奈青衣“婦人”已用背脊擋住了她視線,她除了能看到青衣“婦人”雙手不住在動外,別的什麼也瞧不見。

她只得又合起眼睛,過了約摸有兩盞茶時分,又是一陣鐵器叮噹聲,蓋起瓶塞聲,束緊革囊聲。

然後,青衣“婦人”長長吐了一口氣,道:“好了。”

朱七七睜眼一望,連心底都顫抖起來——

那溫柔、美麗、可愛的白飛飛,如今竟已成個頭發斑白,滿面麻皮,吊眉塌鼻,奇醜無比的中年婦人。

青衣婦人咯咯笑道:“怎樣,且瞧你姑姑的手段如何?此刻就算是這丫頭的親生父母,再也休想認得出她來了。”

朱七七哪裡還說得出話。

青衣“婦人”咯咯地笑著,竟伸手去脫白飛飛的衣服,恍眼之間,便將她剝得乾乾淨淨,一絲不掛。

燈光下,白飛飛嬌小的身子,有如待宰的羔羊般,蜷曲在被褥上,令人憐憫,又令人動心。

青衣“婦人”輕笑道:“果然是個美麗的人兒……”

朱七七但覺“轟”的一聲,熱血衝上頭頂,耳根火一般的燒了起來,閉起眼睛,哪敢再看。

等她再睜開眼,青衣“婦人”已為白飛飛換了一身粗糙而破舊的青布衣裳——她已完全有如換了個人似的。

青衣“婦人”得意地笑道:“憑良心說,你若非在一旁親眼見到,你可相信眼前這麻皮婦人,便是昔日那千嬌百媚的美人兒麼?”

朱七七又是憤怒,又是羞愧——她自然已知道自己改變形貌的經過,必定也正和白飛飛一樣。

她咬牙暗忖道:“只要我不死,總有一日我要砍斷你摸過我身子的這雙手掌,挖出你瞧過我身子的這雙眼珠,讓你永遠再也摸不到,永遠再也瞧不見,教你也嚐嚐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