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唇,兩手緊抓著床頭,卻始終是一聲不吭,甚至在周先生停頓的時候,還會輕聲提醒他不必多慮,她承受得住。
周先生給不少士兵療過傷,硬骨頭的漢子不是沒見過,可是這一次,他是震驚了。
不管怎麼說,這獨孤月也是女人啊,而且還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百根銀釘刺體,那是何等的痛苦,她竟然還能和他談笑風聲。
將最後兩根銀釘刺入她的腰間,周先生抬手抹了把額上的汗。
“公主稍事休息,我去看看百里公子,待這支艾香燃盡的時候,這些銀釘就可以取下來了!”
周先生燃起艾香,插到準備好的香爐裡,轉身退出大帳,獨孤月便微垂了眸子,思考著如何搭救燕陽。
帳簾沙沙一響,腳步聲卻是輕輕地響了起來。
吻!(18)
吻!(18)
肩上背上都刺著銀釘,獨孤月連頸都沒有辦法轉動,只當是周先生去而復反,便自然地問道,“百里塵他還好吧?!”
沒有人回答,只有腳步聲一點點地向她靠近,隱約還有慢慢重得有些粗重的呼吸。
眼角餘光注意到那踩過地面的如雪白靴,獨孤月不由地面色一凜,猶豫了一下,才重新揚起唇角來,“這麼晚,你還沒有睡?!”
目光緩緩地掠過她身上那些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銀釘,君白衣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這丫頭,果然如他想象,並沒有安安分分地睡覺。
擔心她體內之毒,他特意過來看她,見她帳中燈火通明,便感覺到不妙,結果又剛好看到周先生從她帳中出來,君白衣立刻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本來衝進來是想要責罵她,可是看到她的樣子,看到她身上的針,看到她被汗水濡溼的中衣,他哪裡還罵得出口。
這個小東西,何來如此硬的骨頭?!
看著她滿臉冷汗地向他笑,君白衣是又氣又心疼。
“有你這樣一個小東西睡在我的帳裡,我怎麼睡得著?!”
獨孤月微微地轉過臉來,邪笑著看他,“怎麼,想我想得睡不著?!”
臭丫頭,真要把他氣死!
咬緊牙關,重重地吸了兩口氣,君白衣終於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樣晾著冷不冷,我去生讓他們生盆火來給你!”
“不要!”獨孤月急聲拒絕,看他眼中又有怒意,忙著又道,“我只是手有些涼,你過來幫我暖暖!”
斜她一眼,君白衣終於還是大步走過來,在她床頭蹲下身去,順勢便抓了她的兩隻手掌塞到自己的衣襟內。
“幹嗎瞪著我,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看他臉色鐵青,獨孤月只是撇著嘴,語氣中微有怨意。
“為了我?!”君白衣怒意越重,“我有讓你刺針療體嗎,不用這種法子,慢慢養養不是也能養好!”
“那……你不擔心君家無後?!”獨孤月輕笑出聲,滿臉滿眼的狡黠。
吻!(19)
吻!(19)
故意將小臉一板,獨孤月寒著聲音從他懷裡抽出手去,“還是,你準備也學其他皇帝,弄什麼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我……”君白衣語塞,片刻才道,“我才沒有!”
“那是為什麼?!”獨孤月咄咄逼人。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苦,這銀針刺體周先生曾經幫軍中一位副將用過,每次行針,那副將都喊得如同割肉一般,把幾隻布帕咬破,那種痛讓你受,我哪裡捨得!”被她逼急了,君白衣只把實話說出口來。
一對黑亮眸子裡閃爍著滿足地幸福,獨孤月輕抬手捧住他的臉,“你看,我哪有喊嗎,跟本就沒有什麼痛苦,你放心好了!”
“你……”君白衣眼中又是疼又是氣。
說什麼不疼,若是不疼,她的臉何以如此蒼白,若是不難過,她又怎麼會滿臉滿身的冷汗?!
“看,又生氣了!”獨孤月用拇指將他的唇角向上拉起來,“不要總是板著臉,向我發脾氣。白衣,以後心中如何想的就對我說出來,雖然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想象的總和親耳聽來的不同,我這麼說你懂嗎?!”
君白衣鄭重點頭,“好,我會努力!”
四年前,如果他和她都是這般坦誠,也許結果便是完全不同。
這四年,他無數次站在客觀地角度看自己,然後就發現,好多事情,錯並不是獨孤月。
他太霸道太專制,偏偏又高傲地不肯解釋,不肯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