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落地彷彿缺掉了一半。
若她不是獨孤月,若她不是身懷著國恨家仇,她會毫不猶豫地衝過去,追隨他,就彷彿浪花追隨著浪花,天上地下都隨他去。
可是她不能,誰叫她是獨孤月,誰叫她是離國唯一的公主。
大仇未報,壯志未籌,她走不得!
大潮逆湧,是拍碎石岸,還是玉石俱焚,她心中還沒有定數,又如何,能給他一個圓月共潮汐的承諾?!
目光掠過正在慢慢平靜下去的潮水,獨孤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的夜風,空氣中,似乎還隱約留著他身上那股清爽的陽光的味道。
已經是月初,再過上十多天,就是楚央的生辰。
若萬事順利,這一回,她的夙願也應該可以了結了吧!
想到此處,獨孤月壓抑地心情,也不由地明朗了些。
圓月潮汐,雖然難遇,到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嗎?!
時隔四年,再相逢!(8)
時隔四年,再相逢!(8)
翌日。
天氣睛好,陽光明媚。
獨孤月早早便來到江岸上,尋到了昨夜裡約好的船家。
老船家早在岸上等她了,看到她來,蒼老的臉上便有了笑意。
“先生,您可來了,若再晚些,這船上的客人都要等不及了!”
獨孤月聽了,不由地眉尖一挑,“船上還有客人?!”
“先生莫怪,這客人和您一樣,也是急著過河,反正小人這船也不小,載上兩人一馬那是綽綽有餘,您放心,船錢我會和您打個折扣的!”那老漢似是看出獨孤月的不悅,笑著解釋道,“您可別誤會,小人是想多賺船錢,實在是他說家中老母有病,急著過河,我念著他孝道,這才答應!”
老母有病?!
獨孤月越聽越是疑惑,這江邊上船隻多了,對方何必就認準了自己租得這條船呢。
正納悶著,小船裡一人已經探出臉來,向她嘻嘻一笑。
“這位大哥,快上船吧,若再晚了,中午還有一波餘潮,怕就過不了江了!”
那清清秀秀的一張臉,那調笑中透著狡黠的語氣,分明就是百里塵。
微眯著眸子,注視著那張足以令懷春少女夜不能眠的臉,獨孤月很有幾分踢他到江裡餵魚的衝動。
蹬蹬蹬!
馬蹄踩踏過木質碼頭,發出沉悶地聲響。
獨孤月側臉一看,只見一隊馬隊護著一輛紅色華車,正走向驛道向碼頭邊行來。
只看那車馬,獨孤月也猜到了對方是誰。
心中罵了一句冤家中窄,至少還是沒有再猶豫,踩上艄板,就跳進船艙。
“船家,快開船吧!”
“來喲,開船!”
這老船家答應了新客人,本還有些過意不去,看獨孤月要求開船,自是滿心歡喜。
收了艄板,長篙一點,小船便緩緩穿過船隻間的空隙,駛向廣闊江面。
時隔四年,再相逢!(9)
時隔四年,再相逢!(9)
紅色華攆,在江邊停下。
一眾的船客、貨隊……各色人等,全部被馬隊趕到一邊,紅色帖毯鋪地之後,紅衣華服的男子便從馬車上鑽出來,踩著美色奴婢的後背踏上紅毯,一路頂著華傘相伴走上了停在碼頭邊的大船。
獨孤月縮在船艙裡,遠遠地看著那個紅袍飄擺的慵懶身影。
直到小船駛出船堆,行到江面上,她這才輕輕地吁了口氣。
“月兒,看你的樣子,好像是遇到了熟人?!”百里塵在對面笑眯眯地問。
狠狠地瞪他一眼,獨孤月聲色俱厲,“上船之後,不要再跟著我,否則我真的會……”
“殺了我?!”百里塵笑著接過她的話頭,眼神中閃動著一抹狡黠,“你說實話,你到南陽城去,是不是要辦什麼大事?!”
“我的事,無需你多管!”沒有耐心與他多談,獨孤月心中只是後悔,當初應該將雪行寄養在周家鎮,這傢伙若不是見了她的馬,肯定也不會認定她是他的船。
走出倉外,她有些鬱悶地拍了拍雪行的肩膀,“早知如此,我一定要將你留在周家鎮上!”
蹭蹭她,白馬雪行無辜地噴個響鼻。
對上雪行,獨孤月頓時沒了脾氣,攤手替替揉揉剛剛拍疼的地方,右手便從包袱裡抓出一個蘋果來,送到它的嘴邊。
雪行也不客氣,張口便將那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