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死了!
一股悲傷陡然湧來,她終於徹底絕望,相信他真的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全盤崩潰,悲慟地放聲大吼:“振群——”
“振群!振群……”她不斷喊著,抱著骨灰罈頹然跌坐在地,痛哭失聲。
“丁小姐——”她哀慟大哭的模樣,讓舒綸看了也不禁為之鼻酸。“請你節哀順變。”
丁梧桐無法說話,只是不停搖頭,放聲痛哭。
要她節哀?她怎能節哀?她的振群——她最愛的男人死去,要她怎能不難過、不悲傷?
這時,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偏廳的窗外,神色慌亂地往裡頭瞧。舒綸眼尖發現了,連忙比個手勢要那人快走。
那人似乎捨不得離去,還在窗外磨磨蹭蹭。
快走呀!舒綸橫眉豎眼、齜牙咧嘴,以兇惡的表情警告那人儘快離開。
他戀戀不捨地多望了幾眼,才慢吞吞地轉身離去。
舒綸鬆了一口氣,這才回頭繼續安慰沉浸於哀傷中的丁梧桐。
“丁小姐——呃,介意我叫你梧桐嗎?別難過了,振群如果看見你這麼傷心,一定萬分不捨。”
“既然不捨,為什麼要拋下我?”她哽咽地問。
痛哭一場之後,丁梧桐總算稍微平復哀傷失控的心情。
“這……你也知道的,這是意外嘛。振群也不希望如此的……”
“不!他是在懲罰我,他氣我不理他、不見他,所以故意用死來懲罰我,讓我一輩子活在痛苦與悔恨之中。”
愈是這麼想,她愈是自責,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不是這樣的!”舒綸連忙解釋:“振群沒那麼重的心機,他既然心疼你、在乎你,就不會故意尋死讓你懊悔難受。你知道的——人生嘛,總有悲歡離合,就像月有陰晴圓缺一樣,總有不如意的時候,你要想開一點。”
“想開?”要她如何想開呢?
她低頭望著手中捧著的骨灰罈,甜蜜而哀悽地一笑。
振群在她身邊呢!雖然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可以留下來嗎?”她抬起頭,睜著哭紅的雙眼軟聲哀求。“我想多陪他一段時間,可以嗎?”
“啊,當然可以!”舒綸連忙答道:“這段時間,振群的家人委請我代為看照振群的靈位,如果你願意,當然也可以一起留下來。”
“謝謝你!”
丁梧桐道謝後,抱著房振群的骨灰罈,眷戀地貼在自己的胸口,低聲呢哺說道:“振群,我留下來陪你,你高興嗎?”
“振群,你今天好嗎?”
丁梧桐坐在偏廳的明朝太師椅上,戚然望著房振群靈前的遺照。短短几天,她已經養成對著他的遺照說話的習慣。
“我今天很不好,因為我想你,可是我再也看不見你了。”她悽楚地笑著,幽幽對著已經不在的人說話,其實只是在自言自語。
“振群,你知道嗎?我已經不生你的氣了,你說有前世今生,就有前世今生,我願意相信你!可是,你為什麼要先走呢?你說前世我鬱積成疾,先拋下你走了,所以到了這一世,你才拋下我先走是嗎?”她的語調開始不穩,充滿鼻音。
“振群,你究竟在哪裡?我好痛苦!你怎能這麼狠心……這麼狠心拋下我?你真的好殘忍……”說到最後,她伏在小几上失聲痛哭。
幾天下來,她吃不好、睡不著,宛如枯萎的花朵,蒼白憔悴、形銷骨立,眼眶更是從沒幹過,一雙漂亮的眼睛都哭腫了。
她悲傷地哀泣著,纖瘦的肩膀上下抖動著。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不知什麼東西撞擊木門的聲響。丁梧桐愣了一下,緩緩抬起淚汪汪的大眼,疑惑地轉頭望向窗外。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最近這幾天,她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某個人正躲在暗處,偷偷地窺探著她……
她一開始有點害怕,但是忽然想到:會不會——會不會是振群回來看她了?!
她站起身,興奮地睜大晶瑩燦動的雙眼,為了房振群的魂魄歸來而喜悅。
“梧桐?”這時,舒綸推開偏廳的門走進來。
他毫不意外能在這裡找到她,最近幾天,除了睡覺洗澡之外,她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待在裡頭,守著振群的靈位。
“舒綸?難道剛才——是你嗎?”丁梧桐希望不是。
“啊?我怎麼了?”舒綸不解地問。
“剛才我聽到窗外有些聲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