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得到斥候急報,虎衛軍已經開始撤離逐浪原,向帝都方向行去,如果這個訊息屬實,那麼也就意味著,程玄禮已然逼近帝都。
多日來一直積壓在沈慕山胸口的大石終於被挪去,只要虎衛軍一退,那十幾萬援軍並沒有放在沈慕山眼裡,援軍大多是由各地州府抽調而來,戰力方面根本無法和邊軍相比,甚至還不如各大世家派出的私軍。
虎衛軍中,謝守安臉色鐵青,望向邊軍所在的方向,那座高大的樓車依然矗立在那裡,謝守安此刻無比後悔,如果不是想著儲存實力,或許此時早已吃掉了斐真依所率的邊軍,如今卻是沒有那個機會了,帝都危急,幾大世家的根本都在那裡,絕對不容有失。
“沒想到程家兄弟竟然卑鄙若斯,難道他們不清楚這樣做的後果?!”謝必敬等人也是義憤填膺,眼看勝利便在眼前,只需要有足夠的時間,就可以生生困死斐真依,程玄禮那個莽夫卻在這個關鍵時刻悍然率兵直指帝都,導致他們不得不放棄生擒斐真依的大功,謝家立足未穩,正需要這樣一個功勞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謝守安默然無語,雖然他心中也有憤怒,但更多的,卻是憂慮,之前誰能想到程玄禮會來這一出?要知道在溫顏的一力主張下,九位最高公民空出的兩個位置裡面,就有程家一個位置,這是何等的殊榮?程玄禮為什麼放著最高公民不做,偏偏不知死活的站在斐真依那一邊?
謝守安不相信程玄禮會分不清這其中的輕重,那莽夫看似毫無心機,實則生著一顆玲瓏心肝,謝守安疑惑的是,促使程玄禮做出這種選擇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他必須要搞清楚這件事,否則今天是程玄禮,將來還會有其他人冒出來。一想到這裡,謝守安就忍不住在心中大罵溫顏,如果斐達清還活著,哪裡還需要擔心什麼程玄禮,婦人誤國啊!
“大將軍,該啟程了。”謝必敬等人雖然心中怨憤,但卻無不心急如焚。他們的家眷全在帝都,並且自從溫顏開始策劃這場驚天之變。謝家便已經把諸多產業逐步轉移到了帝都,可以說一旦帝都被程玄禮攻破,謝家絕對是損失最慘重的幾個世家之一。
謝守安長長嘆了口氣,撥馬前行,臉上早已看不到來時的意氣風發,不知為什麼,謝守安突然有一種預感。或許事情正在向著自己不希望看到的方向滑去。
虎衛軍的撤離在援軍中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大多數人都有一種被出賣的感覺,人人都知道虎衛軍是第一帝國最精銳的軍隊,結果你們走了,讓我們頂上去?那可是邊軍,長年駐守邊疆,也不知道和鷹之皇朝打了多少仗,哪個將士是手上沒沾過血的?說句難聽的話,援軍中計程車卒有些甚至連雞都沒殺過,徹徹底底的新兵蛋子。這樣的人怎麼打得過那些身經百戰、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老卒?
援軍中的高層倒是對程玄禮倒戈一事知曉幾分,清楚謝守安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們的心情也不怎麼樣,如果帝都不保,他們在這裡戰鬥還有什麼意義?
斐真依時機掌握得很精準,當虎衛軍剛剛越過距離逐浪原二百里遠的嘉和關時,斐真依率領著邊軍發起了總攻,沒有試探也沒有任何猶豫。全軍出動,從高空向下俯視,可以看到數萬邊軍排成了三道巨大的鋒矢。衝向援軍大營。
二百里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可以對虎衛軍形成一定的壓力,卻又讓對方回援不及,即使謝守安回援,也很難在邊軍衝破援軍的封堵之前趕到,事實上謝守安也不可能回頭了,家國家國,有家才有國,帝都已經危在旦夕,他哪裡還有心思和斐真依糾纏。
逐浪原上殺聲震天,邊軍的三道鋒矢首先接觸的不是敵陣,也不是殺傷力巨大的陣圖,而是遮蔽了整座天空,如同雨點般的利箭,這就是衝陣的壞處了,騎兵不可能裝備厚重的方盾,只能伏在馬背上舉起左臂上的小圓盾擋在面前,在鋪天蓋地的箭雨中,這種程度的防護幾乎等於不存在,不過只要衝過距離大約在五百米左右的死亡地帶,騎兵的威力便會發揮得淋漓盡致。
中間那道鋒矢衝得最快,尖端處醒目的豎立著一面斐字大旗,斐真依秉持了一貫的戰鬥風格,策馬奔行在隊伍的最前方,琅山十八騎緊隨其後,羅成和周承嗣分在左右,至於徐山則是主動留在了後方,畢竟徐山的名聲太大,在這種情況下一旦被人認出就不好了。
再後面,則是被天機營眾武士護衛在當中的程懷義師兄弟三人,漫天的箭雨看似聲勢駭人,但這種普通箭矢連小乘境界的武者都未必能傷到,更別提傷到他們了,程懷義甚至還有閒情開口講話,箭矢還沒等落到他身上,便被一股無形的勁氣震得滑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