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章上的內容看著有些彆扭,一時間只覺得似曾相識,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再看下去,又陸續找到幾個被框死的人名,年紀各不相同,卻同樣都有一顆金章敲在頁尾。我雖猜不透圖章刻文的含義,不過印在死人名字下面的料想也不會是什麼好玩意兒。
這桑老頭太愛賣關子了,稀奇玩意兒一個接一個地往外拋,卻又不肯透露其中關聯。自打進了‘一源齋’我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到現在連人家半個底都沒摸著,再耗下去恐怕也是多說無益。我就把小冊子擱回老人家面前,準備撤退。
桑老爺子摩挲著那個小本,有條不紊地說:“這些人,和你一樣都是能夠從我”一源齋“裡取走藏品的能人。不過,後來大多死於非命。”
我一聽就急了,《三項紀律八大注意》裡講明瞭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我坐了半天連水沒都喝您半口,這帽子扣的忒大了點兒吧?
“老爺子,您說笑了吧?我胡八一白手來空手歸,您店裡的寶貝,半件都沒碰。這可是名譽問題,要不您搜我身得了,不帶這樣胡亂冤枉人的。”我邊說邊拉外衣拉鍊,桑老爺子止住我說:“你有所不知,我店中的規矩是‘貨挑人’。昨兒夜裡在內堂,‘虎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獨獨挑上了你,這就是你們的造化。這顆珠子現在已經是你的東西了,至於你要不要,拿不拿,那都是你的事情。不過打今兒個起,你名字下面就要敲上‘霸王印’此物不得轉讓不得過繼,只有等你撒手人寰那天,它才能有下一個主家。我們‘一源齋’在全球一共有二十四家分店,今後不管你走到哪兒都是我們的客。”
我一聽這是家奉行強買強賣政策的霸王店,心頭頓時燃起了一股無名火,面子裡子都不要了,撕開了臉皮說亮話:“桑老先生,說句您不愛聽的,這珠子再好我也不能要,外面有多少人等著我也不怕,我胡八一要走,除了毛主席他老人家,誰也攔不住!”
我與桑老頭撕破了臉皮無非是想讓他趕我走,沒想到他卻不生氣,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這小子,若是早幾年叫老夫碰上,還有機會收來傳個衣缽,只可惜我年事已高,有心無力。你想走我也不願強留,只是命中該有的,你早晚還會回來便是。”
我對他這番毫無根據的預言嗤之以鼻,象徵性地一拱手,轉身跨出了‘一源齋’的大門。
第七章 通緝犯
出了“一源齋”的大門我才發現外面已經天光大亮,就決定吃點兒東西先墊一下肚子再去朝天宮找趙蛤蟆,沿著夫子廟外邊兒轉了一圈兒,好不容易尋了一處還沒打烊的小店。我走進塑膠帳篷,問老闆有什麼好吃的,他說早飯的點已經過了,湯包餛飩都讓趕早班的人給買光了。現在能吃的只有鴨血粉絲湯,不過他店裡的粉絲也沒剩下幾根,要不給我湊合來碗鴨雜。我說那行吧,你給來一碗海的,多加點辣椒。老闆從櫃子裡頭拿出一瓶紅彤彤的調料說:“南京人,只有辣油。要啊?”
我說:“您愛加什麼隨意,我這餓了整宿,再不吃點兒東西一會兒餓暈了,您還得揹我去醫院,多麻煩。”
熱氣騰騰的鴨雜一上桌,我肚子裡的饞蟲就開始翻騰,還沒動筷子,口水已經流出來了。老闆看我實在是餓極了,又夾了一根油條給我:“早上太忙,沒來得及吃。我一會兒收攤回家,老婆做好午飯等我了,這根油條你收著。”
我趕忙接過來咬了一大口,這油條老闆一直在灶上熱著,已經發軟了,不過味道還是一樣好。我就著鴨雜湯沾了油條恭維老闆:“您家這湯頭實在是好,難怪生意興隆。”
面老闆搖搖頭:“平時夫子廟沿街的小吃攤不下二十家,哪輪到我興隆,主要是昨天夜裡牌坊廣場出了事故,早上他們沒敢出攤。”
“怎麼,工商局的人臨檢來了?”
“傻了吧?你聽說過哪個機關單位的人夜裡邊兒爬起來上班的嗎?”老闆舔了舔嘴唇,湊到我桌邊小聲地說,“活鬧鬼幹架,死了好幾個人。天不亮的時候,消防隊開著大紅卡車,衝了半個多小時才把路面清洗乾淨了。”
他怕我不信又補充道:“我可沒騙你,我家就住夫子廟後邊。昨天夜裡兩點多鐘,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群活鬧鬼,從孔廟門口一路砍到大廣場。不光是西瓜刀,他們還有這個……”面老闆在桌子底下比了一個“八”字。
我一聽那些人有手槍,本能地問道:“您沒看錯?真是這個?小混混打架好像用不上這玩意兒吧?”
老闆又回憶了一下,最後肯定是有槍的,因為他起初就是被槍聲吵醒的,開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