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用腳胡亂踢著顧翦。
昨天下過雨,路上有些淤泥,銀儀鞋子早就髒髒了,她踹了顧翦一路,將顧翦魚肚白的長袍上落下一大片汙漬。
顧翦將銀儀推進屋子裡,然後反身將屋門落了鎖,這才去解繫著銀儀手腕的繩子。
繩子被解開,銀儀白皙的手腕上,留下幾道勒痕,有些地方甚至破了,滲出了血絲。
顧翦皺了皺眉,他走到牆邊的架子裡翻出傷藥匣,他抱著傷藥匣放在桌子上,然後在裡面仔細翻找著合適的外傷藥。
銀儀走到門口使勁兒拽了拽拳頭大的鎖,根本拉不開。
兩邊的窗戶都已經釘上了,根本出不去。
她走到桌邊坐下,氣憤地說:“顧翦!你能不能別這麼不要臉!趕緊放我走!”
“你手腕上的傷要及時處理,要不然會疼的。”顧翦從傷藥匣裡翻出一盒藥膏。他剛剛將藥膏開啟,銀儀就猛地一推,將他手裡的藥膏打到地上。
銀儀還不滿意,轉身將桌子上的傷藥匣推到地上。藥瓶多為瓷器,幾乎碎了一地。
顧翦有些急忙蹲下來去撿地上的藥瓶。
銀儀怒道:“顧翦!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簡直像一條狗!你義父是我母后身邊的一條狗,你也想要做我身邊的一條狗嗎!”
顧翦的動作稍頓,又繼續去撿地上的藥瓶。
銀儀話一出口,有一絲悔意。她盯著顧翦撿藥瓶的手指,努力用一種平緩的語氣說:“顧翦,算我求你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放你走。”顧翦站起來,看著銀儀。
銀儀說:“妻子?我跟你拜過堂嗎?我有答應嫁你嗎?我現在可是大戚太子戚珏的妻子!我是他的太子妃!”
顧翦看著她,說:“我知道他是你的哥哥。”
銀儀一驚,顯然沒有想到顧翦居然連這個都知道。她憤憤道:“是啊!他是我哥哥!我嫁了我的親哥哥!像我這種女人你要來幹嘛?”
顧翦就那麼看著她,沉默。
“顧翦!我不僅和我親哥哥睡了,你沒聽見傳聞嗎?我還被大戚的二皇子睡了!我還和很多個男人睡過!我這樣的女人你要來做什麼啊!”銀儀胸口起伏,情緒激動。
其實當初銀儀主動站出來冤枉戚玡,又何嘗不是希望那些流言蜚語傳回烏和。
好好氣一氣顧翦。
顧翦還是那樣靜靜站在她身前看著她,沉默。
銀儀又罵了好一會兒,直到她實在累了,罵不動了,終於無力地低著頭,不再罵了。銀儀從大戚風塵僕僕趕回來,她幾乎是沒休息過,早就倦了,又被她的母后打了一巴掌,心裡又累又委屈。她越想越委屈,越想委屈,忍不住就開始哭。
顧翦走過去,蹲在她的面前,又將她的手拉起來,小心翼翼地給她手腕塗著傷藥。
銀儀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推開他。
等到將銀儀手腕上的傷塗抹好了藥膏,顧翦輕輕將她手腕放下,他靜靜看著她,說:“你瘦了。”
銀儀抬起溼漉漉的眼睛看著他,一邊哭一邊說:“顧翦,你要是不姓顧該有多好。”
顧翦沉默。
“我想睡覺。”銀儀吸了吸鼻子,哭著說。
顧翦這才站起來,他走過去,仔細瞧著銀儀的臉色,試探著伸出手將銀儀抱起來,見銀儀沒有掙扎,也沒有牴觸,這才鬆了口氣。他仿若珍寶一樣抱著銀儀走進內室,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最後給她蓋好了被子,將每一個被角都整理服帖。
“我不想看見你!”銀儀躺在床上,皺眉看著顧翦。
“我知道。”顧翦將厚重的床幔放下,緩緩落下的床幔一點一點隔開顧翦的視線。
他走出內室,仔細檢查了門窗,然後才在椅子上面對內室坐下。
顧翦靜靜凝望著內室的方向,不敢去睡,也不捨得去睡。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銀儀了。其實他更想坐在內室守著銀儀,哪怕隔著厚重的床幔。
可是銀儀不喜歡他靠得太近。
銀儀這次從大戚匆忙趕回來,又累又急,又因為她母后的欺騙而狠狠哭過。這一覺睡得分外沉,直到第二日傍晚才醒過來。
“顧翦……”銀儀揉了揉眼睛,有些困頓的坐起來。
顧翦起身,急忙走進內室,望著厚重的床幔站定。他不需要說話,銀儀也會知道他在。
“我餓了。”銀儀一點點清醒過來,“我要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