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簡直是……簡直是!”戚玡站起來指著戚珏離開的方向,口不成語。
薛皇后臉色煞白,她顫顫巍巍撿起地上的鳳冠,發現上面的珠寶磕碎了兩顆。她喘了兩口氣才平復下來,她望著戚玡,質問:“你抓了他的女人?”
戚玡低著頭,說:“兒臣……兒臣只是……”
“胡鬧!”薛皇后站起來,嬌小的身軀別有一番怒氣。
戚玡咬咬牙,說道:“兒臣就是不甘心!他算是什麼東西憑什麼繼承大統?哼,說句不好聽的,他就是個從外邊抱回來的野.種!究竟是不是父王的兒子都不好說!”
薛皇后瞪他一眼,怒道:“只要你父皇承認了他的身份,他就是皇室子弟!現在已經不是在王府的時候了,戚珏現在是太子!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要去動他,你父皇把太子之位扔給他是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你父皇是將他隔離在外的,他是想要你們兄弟幾個安生一些不要為了皇位勾心鬥角。明晃晃地告訴你們,那太子之位幾乎等於空懸。只要你們好好表現,你父皇會看在眼裡。立太子或是廢太子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你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
“道理兒臣都懂!可是就是看不慣一干禮儀用度,那個野孩子都享用太子之禮,處處優於我們幾個!”戚玡憤憤不平地說。
薛皇后的情緒已經慢慢平復了下來,她走到戚玡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柔聲說:“你父皇如今正當壯年,這皇位是要坐很久的。他如今剛剛登基,最不想要看到的就是有人打他皇位的主意,就算是他的兒子!所以,你只需好好盡孝心,千萬切記不要表現出惦記皇位的意思來。”
戚玡也慢慢反應過來,他說:“是兒子莽撞了,這次的事情兒子一定會處理好。只是父皇那裡……”
“你心裡明白就好,你父皇那裡自有我來頂著。”薛皇后說。
她臉上的厲色逐漸淡去,又重新露出淺淺的笑痕。歲月不曾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隱約可見她閨中時柔弱俏麗的輪廓。
戚玡和戚玳告退以後,薛皇后重新換了一身衣服,朝著御書房而去。
曾經的鎮廣王,如今的戚王,正坐在案邊批閱堆積的奏摺。
“都是些什麼屁大點的事情就一本一本奏上來!”他隨手將手中的奏摺擲於地上,臉上已經是十分不耐煩的神情。
一直垂首立在一旁的小太監輕手輕腳走過去,將摔在地上的奏摺撿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奏摺放在桌子一腳,再無聲退到一側。
他每日要撿起太多被戚王扔到地上的奏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如今的戚王身為皇子的時候並不算特別受寵,他自小就跟著朝中大將軍四處征戰,更是年紀輕輕就成了統籌大軍的大將軍,帶領大戚的將士不知道打了多少勝仗。其將才讓朝中大將都為之欽佩。可是,他的才華大部分都體現在領兵大戰上了。對於科舉、農田、引渠、徵稅、官吏、禮儀、祭祀……這些朝中亂七八糟的事情並沒什麼興趣。如今整日讓他面對這些奏摺,就剩了頭疼。
他實在是受不了那些大臣整日為了芝麻綠豆大點的小事就呈上奏摺。
薛皇后看一眼他的臉色,就知道今兒個批奏摺又不痛快了。她便笑著走過去,說:“臣妾親手熬瞭解暑的紫米蓮子羹,陛下嘗一嘗。”
戚王本是沒什麼胃口,但是看了眼薛皇后滿懷期待的眸光,就接過來吃了兩口。
也只吃了兩口,他就將碗放下了,他忽然說:“聽說今天太子執劍硬闖棲鳳宮。”
薛皇后淺笑著說:“陛下還不知道嗎,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一向不和,這是又有了什麼過節了。臣妾已經責備過二皇子,尊卑章程不能廢。無論如何戚珏如今貴為太子,他都應該多謙讓一些。這孩子心裡也有了悔意,急匆匆出了宮,說是要備一份厚禮給太子殿下賠禮去呢。”
薛皇后緩聲說著,她一邊說一邊瞧著戚王的臉色,見他臉上的慍色逐漸淡下去,她這才放了下了心。薛皇后湊過去,挽起他的胳膊,低聲說:“可惜了臣妾的鳳冠竟然不小心跌到地上,磕破了兩顆寶石。”
戚王轉過頭,看著身側嬌小的薛皇后,笑道:“不過兩顆寶石而已,一會兒給你送兩箱過去。”
“誒!謝過陛下!”薛皇后彎膝,滿臉的小喜悅。
戚王也跟著笑起來,看著女人的笑臉可比看著那些奏摺有趣多了。
戚玡和戚玳剛剛出了宮,戚玡的手下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二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