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點頭說:“阿卻年紀還小,不若再等三年……”
“你們知道什麼!”沈老夫人打斷她們,說:“這些年卻丫頭留在肅北,對鄂南生疏著呢,得早些讓她適應,也好讓別人知道咱們沈家還有這麼個嫡女!”
老太太故意將“嫡女”這兩個字咬得很重。
何氏、劉氏都不接話了。
“祖母,香爐宴是什麼?”沈卻眨眨眼,有些好奇地問。
怎麼聽著不像是平常的宴席。
沈老夫人前一刻還瞪劉氏和何氏,這一刻望著沈卻,目光就柔了許多。她說:“這香爐宴啊,是先帝在的時候留下的規矩。當初旨在為帝王、皇子、世子選妃,為群臣子女賜婚。是個頂考驗女兒家容貌、禮數、品性、學識的地方。最後博得頭籌的,哪一個不是閨秀中的才女,才女中的西施。後來,這香爐宴就成了世家女兒互相較量,比試才華的地方了。也是各世家挑選兒媳的機會。”
沈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聲說:“我還小吧……就算去了也是要給祖母丟臉的……”
這種考驗,自己有幾斤幾兩,她心裡頭清楚著呢。
沈老夫人一笑,道:“又不是讓你去拿個第一!不過是讓你跟著姐姐們去見見世面罷了。當然了,你可得好好學規矩,不能丟咱沈家的臉。要不然我可讓你母親打你板子!”
沈卻一縮脖子,繼而尚未長開的小臉忽的笑開:“孫女一定不挨這頓板子!”
回了院子,何氏給了沈卻三天假,讓她先歇著,收拾她自己的小院。三天後則要跟其他的姐妹一起去上課。沈卻應下,就回了自己的折箏院。
在沈老夫人那兒的時候,沈卻的心早就飄了回來——先生帶給她的東西,她還沒有一件件看過呢!
“囡雪、囡雪,快!快開箱子!”自己院子的門一關,沈卻的臉上就流露出純真的笑來。
何氏送給沈卻的兩個小丫鬟也急忙跟去幫忙。
一會兒的功夫,十八個箱子盡數開啟,其中不乏有著比前兩個箱子更名貴的東西。看得那兩個小丫鬟呆了又呆,到底是自打小兒就練出來的,她們兩個臉上的驚愕不過一瞬,就掩了下去。只不過從她們兩個小心翼翼的動作裡仍舊能看出她們心裡的震撼。
震撼不要緊,關鍵是沈卻在她們臉上並沒有看見貪婪。
沈卻很滿意,問:“你們兩個叫什麼?”
兩個丫鬟停下手頭的活兒,垂著手回話。
“奴婢二喜。”
“奴婢招弟。”
沈卻皺眉。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奴婢們的名字粗俗,還請姑娘賜名。”
沈卻想了想,說:“鵝蛋臉的就叫綠蟻,鴨蛋臉的就叫紅泥吧!”
“謝姑娘賜名!”
綠蟻和紅泥齊齊跪下道謝。她們兩個在沈卻轉身之後大眼瞪小眼,究竟誰是鵝蛋臉,誰是鴨蛋臉?
“咦?這個是什麼?”囡雪忽然出聲。
沈卻回頭看了一眼,說:“不就是那把琴嗎。小時候,先生給我做的那把琴。”
“不是!”囡雪搖頭,將琴旁的一個長長的盒子拿出來。
沈卻便走過去,讓囡雪將盒子開啟。盒子開啟,露出裡面的小木人。
沈卻“咦”了一聲,把裡面的小木人拿了出來。
沈卻記得這個小木人,在她快要離開肅北的那段時日裡,戚珏總是在雕這個小木人。他的眼睛明明看不見,還非要親自雕木人,總讓沈卻擔驚受怕那刀子劃破了他的手。不過說來也是奇怪,戚珏的眼睛雖然看不見,可是他診脈下針、煮茶烹酒、撫琴下棋從未出過錯。就連修煉花枝和雕刻這種事也比能看見的人做得更好。
沈卻臨走之前戚珏手中的木人只雕了身子,沒有雕刻容貌,沒想到今日在這裡見到了雕好的木人。
不過讓沈卻驚訝的卻是……
這個小木人的容貌分明就是自己!
“太、太神奇了!”囡雪睜大了眼睛,有些結巴地說:“先、先生……是、是怎麼知道你長……長什麼樣的?”
沈卻回過神來,她將小木人捧在懷裡。轉身對囡雪、綠蟻和紅泥說:“這個小木人不是先生雕的,是我自己閒著無事雕來玩的。可記下了?”
“啊?可、可是……”囡雪睜大了眼睛沒有反應過來。
綠蟻和紅泥同時說:“是!是姑娘自己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