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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部分

“你回去吧。”張居正道!眾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

“學生明白。”張居正起身施禮道:“那老師早點休息。”

“嗯”徐階頜首道:“過了年,老夫會運作你去吏部,你要早作準備

終於要結束漫長的等待了嗎?張居正的心,忍不住砰砰跳動起來。重重點頭道:“學生明白了,”

“很好。”徐階點點頭,便開始埋並奏章之中。

張居正看著忙碌的徐閣老的大案,只見上面一邊擺著人頭匣子、一邊是厚厚的奏章,而徐階就坐在中間忙碌,與往常絲毫無異。感受到張居正的目光,徐階淡淡道:“身為相國。每批閱一道奏章,後面就會牽扯到成千上萬人的生死,早就練得心如鐵石了。”說著哂笑一聲道:“區區一個人頭,都能讓你心神不寧,看來你果然還有待成熟啊

“學生謹記張居正躬身道:“學生告退

“去吧徐階點點頭,繼續忙碌起來,張居正走了,他也沒抬頭看一眼。

現在內閣獨相,徐閣老日理萬機,哪怕今日回家,也不能擺脫案犢之勞形,一直忙到下半夜,才做完今日的工作。

將各種奏章分類放好,徐階摘下老花鏡,伸個懶腰,鬆緩一下痠麻的筋骨,抬頭看見了裝人頭的盒子,他感慨的笑道:“和你一起批奏章那麼多年,你這麼安靜還是第一次。”顯然他想起了當年嚴世蕃,那囂張討厭的樣子。

這才緩緩起身,對暗處道:“拿起這東西,跟我走。”便見他的老僕人從屏風後轉出來,抱起那盒子。便跟著徐階出了書房,卻沒有往臥室方向走,而是直接去了西跨院的佛堂。進去佛堂,徐階給菩薩上柱香,那老僕人繞到香案後面的陰暗處,掀開灰濛濛的簾子,竟露出一間密室來,裡面還點著長明燈。

老僕便用那長明燈。引著了火引子,點燃了燭臺,密室裡一下子亮起來,便能看清其不過一丈見方。正北面擺著金籠、金籠前是長案,上面擺著香爐燭臺。八樣祭品,皆都一塵不染,顯然時常打掃。

這時候,徐階出現在密室門口,燭光中,他的面色已經變得無比凝重。對那老僕道:“把匣子放在案上,你去吧

老僕人依言而行,將那匣子穩穩擱在長案中央,便無聲退了出去,很快密室裡便安靜下來,針落可聞。徐階凝神靜氣,深深的望著金籠中的牌位,只見上面寫道:“故大明首輔夏言之位,!

正是賞識他、提拔他的老師。前任內閣首輔夏言。

夏首輔是被嚴家父子害死的,徐階也因為他的死,蒙受了常人難以承受的羞辱,因為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師,被嚴家父子害得身一言、不上一書。好像事不關己一樣,仍然畢恭畢敬的侍奉著嚴家父子。

所有人都鄙視他的為人,甚至就連嚴黨眾人,也覺著徐階這樣不顧師生恩情,只知自保求榮的人,實在是懦弱的不像男人;更不要說他的朋友們了,紛紛離他而去,甚至很多人寫信與他絕交。

徐階默默的承受了所有的非議和責難,誰也不知道,那段日子他是怎麼挺過來的,但總算是過來了。終於,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事情都被人漸漸淡忘,包括夏言和曾銳的冤情、委屈,還有他們留下的孤兒寡母,也都慢慢地被人忘記,,

但徐階沒有忘記。他建起了這間密室,日夜供奉老師的靈位,就是為了提醒自己,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是的,他一玄都沒忘記那刻骨的仇恨,嚴家父子不僅殺害了他的老師,還有他的學生,楊繼盛!這血海深仇怎能不報?

他也想如其他人那樣,痛痛快快的上書大罵嚴家父子,表明與奸黨勢不兩立,但他更知道,雙方實力的差距,不啻於天壤之別,若只圖一時之快,不過是以卵擊石,那樣不僅傷不到嚴黨,還會把自己的命也搭上。死倒不要緊。可要是死了,還有誰能為老師報仇。為他的學生討回公道?

所以徐階選擇了隱忍,不僅要忍受世人的嘲諷和侮辱,還要忍受心靈的痛苦和折磨,只為一個信念。堅持下去,一定要剷除嚴黨,報仇!報仇!報仇!

從嘉靖二十七年十月初二,這個信念在徐階心中便從未動搖到今天嘉靖四十二年九月二十九,整整十五年過去了,才終於把嚴世蕃的人頭取來拜祭老師,雖然這結果來的有些遲,但再沒有人能指責徐階什麼。因為十五年前,他不過是個無根無基的吏部右侍郎而已,而他敵人嚴嵩,卻歷經三朝,混跡官場四十餘年,工於心計,城府極深,而嚴世蕃聰明絕頂,論陰謀詭計,天下沒有敵手,當時掌管錦衣衛的陸炳、手握重兵的仇鸞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