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以褒獎撫慰為主,並官進一級,為從二品中奉大夫、政治卿,食雙祿,賜穿鬥牛補服,至於一應賞賜自不消提。
這賞賜著實不低,雖然盡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但你的官場地位,可不就靠這些虛的東西來展現嗎?
傳旨完畢,王篆趕緊上前一步,攙起沈默道:“部堂快快請坐。”待把沈默扶到座位上坐好,他便退後兩步,向沈默叩首行禮。待起身賜坐後,恭聲道:“部堂勞苦功高,貴體微恙,皇上和元輔十分掛念
,改派了太醫與下官同來,為部堂診治。
沈默一臉歉意道:“區區小可,竟勞聖上和元輔掛念,實在是罪過。”說著主動道:“太醫在哪裡,快請進來吧。
侍衛便下去傳喚,不一會兒,一個揹著藥箱的中年人出現在堂前,向沈默行禮道:“在下太醫院醫官金學逑,拜見大人。
“無需多禮。”沈默微笑著賜坐道:“有勞金太醫千里迢迢而來,在下實在過意不去。
“這是在下的本分。”金學逑道:“何況能為經略大人效勞,在下甘之若飴。
沈默心中微微一動,暗道:‘這太醫真會說話。’便笑著點頭道:“承蒙錯愛,本人就不客氣了。”說著笑笑道:“您就給我看看p巴o
金太醫點點頭,王篆趕緊讓開位子,並幫他拿著藥箱。金太醫也不客氣,坐在沈默邊上,從箱子裡拿出手枕,請沈默伸出手來,便微閉雙目,切起脈來。
屋裡針落可聞,待把脈結束,金太醫又仔細檢查了沈默的雙腿,又問他道:“大人曾經長期暴露風寒中嗎?”
“別的醫生也這樣問……”沈默點點頭,面色憂愁道:“現在想起來,我這病是十多年前,擔任浙江巡察使時落下的,那時候正值冬季,江南又冷又潮,我卻要東奔西走,露宿野地是家常便飯。”說著微微皺眉道:“這麼多年雙腿關節一直麻木腫脹,倒還能忍受,但自從在贛南待了一年,就厲害多了,常半夜發作,雙腿疼得像被蟲子啃噬一樣,整宿睡不著覺,尤其到了天亮前最厲害,不過白天輕很多,所以我索性都是晚上辦公,白天睡覺了。
聽了沈默的話,金太醫微微點頭,坐直了身子。邊上的王篆問道:“大人得的什麼病?”
“大人因為風寒溼毒入體,又沒有及時治療,以至風邪遍歷關節,結果經脈結滯,血氣不行,商於骨節之間,與血氣搏而有靳疾也。”金太醫緩緩道:“但畢竟年輕氣盛,一直沒有明顯症狀,但去年在贛南山中,又受了風寒風寒,終於導致病症發作。
“這種病瘃害嗎?”王篆又問道。
“其疾晝靜而夜發,發即徹髓痠疼,乍歇。其病如虎之齧,又在寅時最重,故名曰白虎之病也。”金太醫看他一眼道:“看大人的症狀,已經十分嚴重了,必須要馬上診治,否則……
他打住沒往下說,但王篆已經明白了,一臉焦急道:“部堂大人可是我大明朝的棟樑,你要盡全力治療。只要能治好他的病,甭管是天上飛的,還是水裡遊的,就算是龍肝鳳膽也只管開出來就是。”他面上的關切之色不似作偽,如果沈默看走眼,那隻能說明這個人的心計……太深了。
“沒那麼多名堂,白虎瘍又叫歷年,其實得這種病的人很多。金太醫道:“也沒有什麼包治的靈藥,無非就是內服外治之法,內用·八珍丸’、▲陰火痛風方’、外用針灸拔罐……這些方子想必以前的大夫都已經開過了,但到了大人這種程度,想去根是不可能了。”頓一頓,又道:“我有個偏方,發病時用醋加蔥煎款卜,外敷痛處,應該能為大人延緩疼痛。
聽了他的話,沈默面色灰暗道:“難道我要痛不欲生一輩子嗎?”
“是啊,”王篆也道:“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辦法也不是沒有。”金太醫慢吞吞道:“但不是醫生可以辦到
的。
“什麼辦法?”王篆奇怪道:“醫生都辦不到,還能指望別人
嗎?”
“這病是由風寒溼邪引起,只要搬到北方乾燥之地,平時出入坐轎,不受風寒,自然也就不痛了。”金太甚設:“不過大人當官不自由,所以醫生也沒辦法。
“那……”沈默低聲問道“入川行嗎;!”
“那裡雖然風小,但溼熱多陰雨,還一年到頭下霧,你說呢?”金太醫有些生氣道:“恕小人無禮,大人的身體狀況,已經沒資格想三想四了,按我方才說的去做,還能繼續做官,生活也沒什麼影響;否則,十年之內,必定不能自理。
王篆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