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們幾個孩子的成年,僅靠每年午秋兩季的拾荒和冬季的刨白菜根已經遠遠不能維持最低的生存需求了。
1970年起,娘開始給縣軍人接待站洗被子掙錢,我那時開始上高中了,嘴唇上已經長起小鬍子了,娘就不許我幹活了,就叫老二老三幹活,每天早晨他們要去縣軍人接待站把髒被子扛回來,娘就開始一床一床的洗。那時可是沒有現在的自動洗衣機啊!娘就用搓衣板一遍一遍的搓洗,一直洗到她滿意為止,根本不去計算什麼成本。
白白淨淨的床單和被子晾曬在院子裡,就是一道道與命運抗爭的求生風景線啊!
下午,娘把被子再一床床縫好,然後由老二老三他們扛到縣軍人接待站去。洗一床被子娘能掙5毛錢,去掉肥皂等洗滌用品費用,或許可以掙2到3毛錢,勞動力就不算價格了。一天下來,娘能掙10塊錢左右。
到領工錢時,娘就非常高興,會計給的錢,她從來都不數,而且誠懇的感謝站長的關懷和照顧,還要叫我買幾盒當時算是好的香菸送給站長。就這樣,這份苦工才能繼續幹下去。一般情況下,來回扛被都是老二老三去,偶爾老四老五妹妹也會去,但娘從不叫我去,說我是大人了,要知道愛面子。
那時我是不情願去扛被的,怕同學認出來丟面子,可見我飯都還沒吃飽還如此虛偽。
命如紙薄的我心比天高又有什麼實際意義呢?
1976年,老二高中畢業,就按當時的規定,到本縣邱廟公社半曹大隊當知識青年了,也已經是大人了,但早晚回家後照樣去扛被,一直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