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用的書桌,前不久還是真柴義孝的桌子。
把寫好的便條裝進衣兜後,豬飼抬起頭來望著草薙說道:“抱歉,讓您久等了。”
“您很忙啊。”
“竟是些雜七雜八的事。社長突然去世,各部門的負責人都亂了陣腳了。之前我就對真柴這種大權獨攬的體制感到擔憂,要能更早一些調整的話就好了。”豬飼一邊抱怨,一邊在草薙的對面坐了下來。
“現今社長的職務,暫時由豬飼先生您來代理?”
聽了草薙的問題,豬飼把手舉到臉前,連連擺手道:“哪兒的話。”
“經營者並不是空名頭。有人適合當經營者,有人不適合。而我這人還是更擅長當律師。遲早有一天,我會把這公司交給其他人來經營管理。所以呢——”豬飼望著草薙接著說道,“覺得我會為了奪取公司大權而殺害真柴的這種推論是不成立的。”
看到草薙睜大了眼睛,他苦笑道:“抱歉,開個玩笑。而且我這玩笑開得過了。好友去世了,我卻連追悼他一下的空閒都沒有,整天為工作所累。我也知道自己最近相當的焦躁。”
“在這種時候還來耽誤您的寶貴時間,實在萬分抱歉。”
“不,我也挺關心你們的搜查進展的,最近可有新進展?”
“案情逐漸明朗起來了。比方說,已經查明瞭兇手下毒的方法之類的。”
“有點意思。”
“真柴先生生前非常注重健康,從不飲用自來水這一點,您知道嗎?”
聽了草薙的提問,豬飼歪著頭說道:“他那算是注重健康嗎?這一點我也一樣,最近幾年都沒有喝過生水了。”
看他說得如此輕巧,草薙大失所望。這事對有錢人來說,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是嗎?”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變成這樣子的,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倒也不是覺得自來水有多難喝,或許只是受了瓶裝水廠商的慫恿罷了。嗯,也可以說是習慣吧。”豬飼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抬起了下巴,“莫非水裡有毒?”
“目前還不確定,只能說有這種可能性。在家庭派對上,您喝過礦泉水吧?”
“當然喝過,而且還喝得不少……嗯……水。”
“有訊息說,真柴先生在煮咖啡的時候用的也是瓶裝水,您知道這事嗎?”
“這事我倒也聽說過。”豬飼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你們已經從咖啡裡檢測出有毒物質來了啊。”
“問題是,兇手什麼時候下的毒。所以我想請問,您是否知道有什麼人在休息日裡曾經秘密去過真柴先生家嗎?”
豬飼直勾勾地盯著草薙看。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經嗅到了言辭之中的微妙之處。
“您是說秘密地?”
“是的。目前我們還無法推斷造訪者的身份。但只要真柴先生願意協助,那個人是能夠不為人知地秘密進門的。”
“比方說,在他太太不在家的時候,帶女人回家之類的?”
“倒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豬飼放下了翹起的二郎腿,把身子稍稍向前傾了傾,說道:“能麻煩您開啟天窗說亮話嗎?雖然這對你們來說或許在調查時需要保密的,可我也不是外行,我不會隨便外洩的。相應地,我也會對您開誠佈公地說實話。”
見草薙沒聽明白,又不置可否,豬飼再次把背往沙發上一靠,說道:“你們警方不是已經查明真柴有情婦了嗎?”
草薙不知如何應對,他不曾料到豬飼會跟他提這個話題。
“您都知道些什麼情況呢?”他小心地打探道。
“一個月之前,真柴他曾經跟我說過,大概的意思就是說他差不多想換個人了。”豬飼翻著白眼說道,“你們警方不可能連這麼點事都查不出來。是因為查到了些什麼,您才跑來找我的,難道不是嗎?”
草薙摳了摳眉毛,苦笑道:“正如您所言,真柴先生他的確有個關係特殊的女人。”
“我也不問你那人是誰了,我心裡大致有數。”
“其實您已經察覺到了?”
“用排除法就行了。真柴他這人是不會對吧女下手的,對公司員工和與工作相關的女人也是一樣。這樣的話,他身邊就只剩一個人了。”說著,豬飼嘆了口氣,“話說回來,沒想到果真如此啊。這事可不能讓我妻子知道。”
“我們已經從他本人的供述裡得到核實,那個週六週日她曾經去過真柴先生家。我們想要知道的是,除了她之外,是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