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在煮咖啡之前,就一直都沒有喝過那瓶水,也就是說,從兇手在水中下毒到被害人身亡,其間並未經過太長的時間。”
“我倒是覺得,不能因為被害人沒有喝過水,就認為一定沒經過太長的時間。要是被害人感到口渴,其他飲料多得是。”
聽到這話,草薙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一般,鼓動著鼻翼說道:“你好像已經忘了,真柴先生並非只在週日晚上煮過咖啡,他在週六晚上也曾經自己煮過一次。若山宏美不是說過嗎,就是因為頭天晚上他自己煮的太苦,所以第二天早晨,她才當著真柴先生的面給他作示範的。也就是說,週六晚上,瓶裝水裡還是沒有毒。”
“週六晚上真柴先生煮咖啡的時候,用的未必就一定是瓶裝水。”
薰剛說完,草薙便把身體大幅度地向後仰,還推開了雙手。“你是想顛覆大前提嗎?他太太已經說過,真柴先生在煮咖啡的時候是肯定會用瓶裝水的,所以我們才會在這裡討論瓶裝水,不是嗎?”
“我覺得被‘肯定’這個詞束縛住很危險。”薰保持著平淡的語調說道,“我們並不清楚真柴先生本人到底堅持到什麼程度,也許他只是有這麼一個習慣罷了。就連他太太,也並沒有忠實地遵從他的這一吩咐。而且之前也已經很久沒有自己動手沖泡過咖啡了,即使他當時不小心用了自來水也不奇怪。他們家的自來水管上轉著淨水器,所以說不定當時他用的就是自來水。”
草薙把嘴咂得山響,說:“你可別為了要證實你自己心裡的猜測,就在那裡牽強附會地捏造編故事。”
“我只是說,我們應該透過客觀事實去判斷。”她把目光從前輩刑警轉移到了上司身上。
“我認為,只要我們沒有查清楚究竟是什麼時候、誰最後一個喝過真柴家的瓶裝水這個問題,就無法斷定下毒時機。”間宮微笑著摸了摸下巴:“看來多討論還是挺重要的啊。之前我也和草薙持相同意見,但聽過你們倆的這番討論,我也開始偏向新人的意見了。”
“股長。”草薙的表情,有些受傷。
“但是,”間宮一臉嚴肅地望著薰說道,“至於下毒的時機,現在,現在能夠大致斷定了。你應該知道週五晚上真柴家有過什麼事吧?”
“我知道,家庭派對。”薰回答道,“估計當時有好幾個人喝過瓶裝水。”
“就是說,要下毒,就得在那之後下。”間宮堅起了食指。
“同感。但我認為豬飼夫婦應該是沒機會下毒的,因為他們要想人不知鬼不覺地進廚房,恐怕是不可能的。”
“這樣的話,有嫌疑的就剩下兩個了。”
“等一下。”草薙趕忙插話道,“姑且不論,可如果懷疑真柴太太,這也太奇怪了。被害人煮咖啡的時候用瓶裝水這條資訊就是她提供的呀。一個兇手,怎麼可能故意把警方懷疑的矛頭轉到自己身上去呢?”
“或許是因為知道遲早會露餡吧。”薰說道,“兇手心想,反正警方想到從空塑膠瓶上檢測有毒物質只是個時間問題,那倒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這樣更容易免除警方嫌疑,她也可能打這種算盤。”
草薙一臉不耐煩地撇了撇嘴,說道:“跟你說話,人要發瘋的。你似乎無論如何都一口咬定他太太就是兇手啊。”
“不,她說的蠻有道理的。”間宮說道,“我覺得這意見夠冷靜。如果說若山宏美是兇手,那麼從她沒有把殘留著毒藥的水壺給處理掉這一點來看,矛盾的地方不少。從殺人動機這方面來看,真柴綾音也是最可疑的。”
就在草薙打算開口反駁的時候,薰卻搶先說道:“說到動機,就在剛才,我聽說了一件更能說明死者太太有動機的事情。”
“是誰跟你說的?”間宮說道。
“是若山宏美說的。”
接著,薰便對面前這兩名恐怕從沒想象過事情竟會如此的男子,述說起了宏美身上發生的變化。
12
豬飼達彥站在那裡,左手握著手機,也不管跟對方還在通話中,就用另一隻手拿起座機的聽筒,跟這邊的這個講話。
“所以說,這事就麻煩你們去處理一下吧。合同的第二條應該寫得很清楚了……嗯,當然,有關這一點,我們這邊會想辦法的……我知道了。那就拜託了。”放下聽筒,他又把左手的手機貼在了耳朵上,“不好意思。剛才那是我已經跟對方談妥了……嗯,那就麻煩你按照之前談的那樣去辦吧……嗯,瞭解。”
剛講完電話,豬飼都來不及坐下,就在書桌上開始記錄起來。這張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