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單方面目光交流大約持續了一刻鐘,姬宮才重重嘆了口氣,喃喃道,“真是……太像了。”
風織鬱悶地皺起眉頭,不會等了半天就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吧。
“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要不是知道已經過了十來年,不可能還是這樣的年紀,我還以為是彰子復活了呢。”姬宮顫抖地說道,眼裡閃爍著淚光。
風織好像是聽明白了什麼,想張口,卻被對方猛地握住了手。
“對不起,你一定嚇到了吧。因為你實在是太像我死去的女兒彰子了,所以我忍不住激動起來。”姬宮蒼老的雙頰留下了淚水,“真沒想到,在我去那個世界之前,還能和你見面,彰子……”
風織立時覺得很囧,怎麼這麼狗血又巧合的事情,就讓她給碰上了呢?命運,果然是古怪的東西啊!她忽然有了種奇怪的預感,好像,也許,這只是個開端,唔,但願不是壞事的開端。
如果可以,她很想帥氣地望下天,因為她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三七回
忍受著姬宮一個人的嘮叨和感動,風織覺得極度無聊,可是她又不得不讓自己耐心,因為也許對方要是一個高興,會提供不錯的線索,為了那可惡的三天期限,她只好委屈自己了。
不過,也虧了老先生近乎自言自語的一堆話,風織即使心裡不是故意的,也還是不可避免地知道了不少八卦。
原來這位名叫姬宮武的老先生,貌似是個超級有錢人,可惜他不僅早年喪妻,唯一的女兒也是英年早逝,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世間掙扎,錢再多有什麼用呢?親情是買不到的。
他女兒姬宮彰子死的時候只有19歲,剛考入女子大學,正值青春年華,美好的未來才剛剛掀開了光彩的一隅就被生生扼斷了。
姬宮非常悲痛,遠離人世,在自己的一處偏僻的地產裡隱居起來,伴隨他的只有忠心的管家冢本英之介,以前還養了一隻狗,是彰子還活著的時候就養著的,小主人死之前才幾個月大,十多年過去了,終於老死,再加上姬宮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了,睹物思人,沒有再養任何寵物。
話剛說到一般,敲門進來一個人,灰白的頭髮,滿臉皺紋卻不失慈祥,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看樣子,應該就是那位名叫冢本的管家了。
風織原以為他們主僕二人會說些什麼,自己差不多也可以藉此脫身,沒料到,寒暄了沒幾句話,苗頭一轉,再次指向自己。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隨便想到什麼問題就問,身高體重興趣愛好。管家一見到她,更是驚為天人,揉了半天眼睛,擦了半天眼鏡,才確信沒花眼。幸好他沒有心臟病,不然,護士小姐又要責怪無辜某人了。
風織疲於應付,快要到崩潰的邊緣,眼看時間一分一秒被浪費,她的心情愈發糟糕了。不過,更糟糕的還在後頭。
她想借口去洗手間趁機脫逃,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姬宮就以非常誠懇的語氣請求她,希望她可以像他真正的女兒那般,在住院的期間內,好好陪著他。
要不是看在他年紀大身體又不好、不能經受刺激的份上,風織真的想罵人了,她別開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光火,卻沒在意眼光瞄到了一樣有趣的東西。略加思索,她就明白了其中的門道。
風織的表情恢復平靜,轉頭對冢本管家說,“我有話和你主人說,可否先請回避一下?”
冢本看了看姬宮,得到肯定的暗示後,默默離開了。
風織看著他,直到門合上之後,才回過身,神情嚴肅地直視坐在病床上的老人,“姬宮先生,您要我扮您的女兒,我可以答應,不過,我有個條件。”
“條件?”姬宮怔怔重複道,眼睛裡閃過一絲琢磨不透的光芒。
這一刻,風織才看清了他作為一個有錢人的精明之處,不過,這樣也比較好說話,她輕輕舒了口氣,說道:“可否請你的小客人幫我一些忙呢?”
姬宮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迷惑,卻立即反應過來,可這種恍然大悟並沒有明顯地表現在臉上,反而又現出一副不解的樣子,“你在說什麼?”
風織並沒有看漏對方的反應,沉著地答道,“不用裝傻,我可以肯定,這裡不只我們兩個人,還是請你的小朋友出來吧,說起話來也方便。”
姬宮的眼睛銳利地盯著風織若無其事的臉龐,似乎想要看出深意。不過可惜,風織已經偽裝習慣了,她要想讓人看不透,就沒有人可以看透。
讀出了對方臉上的猶豫,風織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