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擊,少年結衣袖,手上施力,猛然扣住錦衣閣主的執劍的手腕,向回刺去,堪堪沿著左臂劃下去,絲毫沒有偏差。
“斷雁山澗發!”
南宮即墨輕輕吐出一個名字,鬆開手。被扣住的手腕由於慣性向前劃去,劍氣雖是殘留卻依舊凜冽,在距少年一寸之處,劃碎了少年外衣的前襟。
“好功夫!”嚴閣主心底明鏡似的,知是那少年故意沒讓自己顏面掃地,最後一擊中,也不禁失聲。臺下更是一片譁然,只是更多人嘆的是惋惜。
只可惜他並未投身神兵閣…不然,閣主早已是他了罷。
南宮即墨再度旋下擂臺,如一隻清冷的鶴般,踏塵離去。臺下一愣,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只是為了試試身手,再無其他所求。
便是那樣的孤絕的背影,成為了每個方出道的小劍客中流傳的神話。然,更多的還是想方設法,欲除掉這個阻礙自身在武林路途上的絆腳石。暗刺,明殺。江湖啊……這所謂的兩個江湖武林,看起來似乎和自己費盡了力氣才脫離的原來世界大不相同,然而,等了解了,卻發覺原來是一樣的。一樣的爭權奪利,一樣的勾角鬥心。
那個神一般的少年,便似人間蒸發了般,消失得了無蹤影。
那麼這麼些年來,閣主應該是對他的功夫仍舊念念不忘罷。何況那個出身不甚光彩的女兒,並不如何為父親爭氣。所以他才這般不惜代價在整個武林中尋著他…
“諸位,借過……”
人群外突然擠進來了一個人,似乎是長途跋涉過來,然而風帽遮著容顏,辨不出究竟來的是何許人也。
“方才比試結果如何?”來者輕聲問道。“唉…兄弟…還不是老樣子,離瓔小姐怎麼樣都是勝不過閣主的。”
“我看未必,閣主三番五次地試小姐劍技,不就是想讓她接掌神兵閣麼?她又極不情願認這個爹,八成是裝出來的……不然為何閣主的劍總傷不到她。”
“閣主唯一的女兒,又怎麼忍心……”
眾人尚自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來人卻徑直到了閣主身邊,輕輕耳語了幾句。
“寥蕭公子,請借一步說話。”外面的人不知兩人所說何事,卻只是隱約看見閣主眼睛一亮,與那個自稱寥蕭的少年步入*。
那個名為離瓔的白衣女子,只是默然執劍,冷冷看著那兩片翻飛衣角隱入*蒼涼一樹。方才被割裂的一束髮此時也塵埃落定了一般,靜靜的纏在一叢玉帶草上。隨著一陣陣早春的風搖曳成姿。
“呵……多事之春……”白衣獵獵,離瓔眉間劃過一絲疲倦,緩緩吐出半句話。丟下手中劍,頭也不回的離開。
唯有長劍觸地,錚然也似無聲。
而*,一老一少正在沉聲交談,墨衣如同一個碩大的裂口,生生扯開滿卷的灼灼桃瓣容顏。
“便是這樣了……三公子這些日子也該回來了…閣主問他便是。如沒有別的事情,在下告辭。”
寥蕭緊了緊髮帶,如是道。聲音疲倦,眉間盈著幾絲不屑。
方才已將自己所瞭解到的一切盡數告知於面前的閣主。他本逍遙自在,卻終不禁神兵閣來人苦苦請求,接下了那件苦差事——在茫茫大漠裡找一個人。他是極敬重神兵閣柳老閣主那樣求賢若渴的心思的,並不曾作太多推脫便答允下來。卻不想閣主要他尋找的那個接任神兵閣的人在他所見之中竟是這般*不羈,甚至不問世態炎涼與否。又豈能挑得起這般沉重的擔子……
雖然……十年以前他亦如是。
如今既已尋到了那人,便是走得越快越好罷……他寥蕭才懶得處理這些江湖中人的繁雜事務,更不願過問他神兵閣將來究竟誰人為主。
他懶懶抱了抱拳,什麼話也沒說,就這般徑直離開。
崑崙依舊白髮。
如同矗立千年的老者,用一個個彈指的時間默然觀望生死。然而極少有人知道這一座山,究竟包裹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境。
…… ……
記玉勒青絲,落花時節,曾逢拾翠,忽聽吹簫。今來是、燒痕殘碧盡,霜影亂紅凋。秋水映空,寒煙如織,皂雕飛處,天慘雲高。
…… ……
即便是知道,卻又無法真正的進入……呵…那是何等的銷金窟……抑或最殘忍的煉獄啊…進去的人想要出來卻出不來,而想進去的卻無法觸及。如同肉體對靈魂一般的無奈。
從敦煌一路西行,在大宛尋了一匹馬代步,他行的極快,如此迫切的想要見到那個人,想要親自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