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怎樣?”
“即墨……祁藍,我來便是想告訴你,即墨內息極為紊亂,我已試著調引了幾次,但沒有一點用處。”慕與風緩緩地說道,然而祁藍沒有回應,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他頓了頓,道:“所以他應該是……被下了蠱毒。”
“哪一種?”
“我怎麼會知道?他若醒過來,應該會告訴你吧。”慕與風無奈地攤了攤手,“為什麼你們兩個來總是他傷的比你重……我倒真想不通。”
“我倒希望我們永遠不會被傷著……即墨在哪?”祁藍淡淡笑著問道。慕與風伸手指了指身後的房間,轉身走出了前廳。
同樣只是點了一盞油燈,而榻上的人早已轉醒,在一片昏黃中靜靜冥想。
或者說,在作著最為艱難的抉擇吧……
“即墨……?”
內室的門被推開,祁藍緩緩走了進來,卻看到了榻上靜坐不語的即墨,他著實一驚,道:“你…醒了……”
即墨看了看祁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然而卻猛然看到了祁藍左腕上的一卷紗布,滲著淡淡一絲血痕。
他盯著那道傷口,忽然間似是明白了什麼,他囁嚅著道:“祁藍…我……”然而似乎有無數的話要說,全部湧在了一起,良久,即墨隻字字道:“謝謝你。”
“和我說什麼謝字。咱們是兄弟!”
祁藍笑了笑,如是道。
須臾的沉默。即墨並沒有提到身中蠱毒的事,只是緩緩闔上眼睛,不再說話。
是了…他又怎麼會說那種事情…他是那麼要強的人,萬萬不會說出來的吧?
“即墨,你身上沒什麼大礙的話,我們明日便走,如何?”祁藍走到門邊,回過頭向榻上的白衣男子問道。
“嗯。隨你。”
兩袋水,一袋乾糧,方才寫下的便條墨跡仍未乾,祁藍並沒有睡意,翻身躍到了屋簷上,雙眼半閉著望向西邊隱隱約約現出的山巒。
那裡…即墨他在那裡的四年,定然是刻骨銘心吧……否則又怎會突然變成這樣,他這個人,心中隱秘之事必然很多……即使作為兄弟,他只怕也不會知道太多吧?
第七章 劍斷刀刃乏
回洛陽已然是五月之末,不久臨夏。
牡丹開的正豔,街邊一處拐角,或湖上曲徑間,總會有三兩株花亭亭立著,隨著暖風一陣陣搖曳。自敦煌城稍作休整之後,他們第二日清晨留下字條便離開。敦煌本已距中原不遠,穿過祁連山,腳程至多兩日,二人騎著馬一路直下,不過半日已抵達了洛陽城。
祁藍牽著馬緩緩步入城中,牡丹淺淡的香氣如同被揉碎了一般嵌在風中,祁藍長長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即墨笑道:“南宮,整整半年了吧……我們半年前走的時候,這裡還下著雪呢……”
那麼大一場雪,洛陽城似乎還沒有過……雪…祁藍忽地閉上了嘴,回過頭不再言語。然而另一邊馬上的白衣男子也只是淡淡笑了笑,輕輕躍下了馬,沒有說什麼,牽起韁繩向前疾走了幾步。祁藍皺著眉望向那個越走越遠的身影,那一瞬,他驀然覺得他們彼此間的距離已扯得太遠太遠了。即墨到底想要怎樣,他還打算將中毒的事情隱瞞到多久。他們八年的交情在祁藍看來已不算短,他不奢望即墨能把一切都告知自己,只是希望…自己能夠替他分擔點痛苦。畢竟兩人,總勝過一個人獨自沉默著承受吧。
他急急跟上了即墨,向著神兵閣。這才想到此番去西域前閣主交與自己的任務,探訪西域周邊地域環境,畫出水文圖,待得一切準備停當後,便到西域去,一舉將崑崙頂上的魔宮除掉。
這一天,終於快要到了。八年前那場大戰,崑崙中原勢均力敵,各自都損傷大半,然如果這次出其不意的出擊……拿下崑崙魔宮應該不算難事。因而這件事閣主也僅僅只告訴了自己吧……
然而走到門前,即墨將馬栓到門前湖畔的石欄上,而自己卻抬腳準備折向另一邊。“即墨?”祁藍不解的看著即墨,道:“你不進去麼?”
“不了…我不是你們閣中的弟子,此番柳老閣主只怕有什麼機要之事,如此我也不方便進去聽到你們的部署。”即墨擺了擺手,緩緩道。
他如今,最懼怕的也不過是聽到一絲一毫的關於神兵閣的機要之事吧?他若是聽不到,那麼即使他沒有給梵塵透漏訊息,也是理所應當。這也許是惟一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吧?即墨立在一座茶樓上,右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手中的流雲劍上鐫刻的紋路深深印進了手掌。
神兵閣的外閣,劍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