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看的。
他好似第一次真正徹底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在家裡到底意味著什麼。讓他始終還與家中有關係的,似乎並不是親情,而是他的價值。
他想到這一環,卻又還有點不甘,覺得或許是自己太悲觀了。
夕珍也說過他悲觀,在他很擔心自己會落下怎樣的病根的時候,夕珍坐在他旁邊說:“看,你總是想這些不好的。為什麼不想想好的呢?你本來連命都保不住,是姑母及時想到了法子救你出來。你現在活得好好的,漫說落下病,就是整條胳膊都廢了,你不還是賺了?”
他一想,又覺得她這樣說也是對的。
所以對家裡的這件事,他不想再由著自己悲觀,也不想沒頭沒腦的哄自己樂觀。他想驗證一下到底如何,假如家裡對他還是關心的,他就放下那些不好的心事;但假如真跟他猜的一樣……狠心一些的做法,他也是做的來的。
尤則旭低著眼走著,在夜色下又想了一路。
他完全是憑著記憶下意識地在走。當那道熟悉的大門出現在眼前時,他險些沒反應過來。
抬起眼,朱漆的門被燈籠暖黃的光火映著,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疼。
他凝視著牌匾上的“尤府”緩了兩息,舉步上前,叩響了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