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
謝玉引被突如其來的懷抱一嚇,接著便想是不是事情辦得不順?秉筆太監逃了?還是皇上訓斥他了?
“殿……殿下?”她試探著喚了一聲。
孟君淮聽得響聲驀地回過味來,一時尷尬,卻又並不是很想放開。
於是他應了一聲“嗯”。
“殿下的事情辦妥了嗎……”她問了一句,又立刻著補,“若沒有也不要緊,殿下您靜心等等。萬事皆有因果皆有命,那些作惡的人,遲早要食苦果的……”
“嗤。”他忍不住笑了一聲,好像有點不耐煩,“你別說話。”
“……”玉引就不敢說了。
然後他又說:“還好有你。”
玉引:“……?”所以她到底要不要再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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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星辰燦爛,紫禁城中卻彷彿被陰雲籠罩。
幾乎各宮都有宮人被押出來,在哭喊求饒聲中被押走,沒有人會告知他們要被押到什麼地方。
乾清宮旁,大太監魏玉林眯眼靜看著西邊,靜靜地聽著那邊的慘叫,直至掃見旁邊的小宦官在擦冷汗,才挪回視線。
他笑了一聲:“嚇著了?”
小宦官就不敢擦冷汗了,但也沒說出話來。
魏玉林再度看向西邊:“薛貴那邊,怎麼樣了?”
“薛、薛公公已經……已經身首異處了。”那小宦官舌頭都有點打結,“謹親王親自帶人去抄的家,薛公公是直接……直接砍了的,他那老母則自縊了。”
“唉。”魏玉林嘆了口氣,嘖著嘴搖頭,“讓我說點兒什麼好呢?他啊,活該。”
小宦官聽得縮了脖子,不敢接話。
魏玉林心裡冷笑涔涔。他當了二十年司禮監掌印太監,和薛貴這秉筆太監共事也有十七八年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薛貴會突然栽了跟頭,而且還是因為這麼一樁蠢事栽了跟頭!
想用杖責嚇住六皇子讓他閉嘴,結果卻露了破綻反遭人起疑?魏玉林心嘲薛貴連戲都不會做。
“嘖,你去告訴他們一聲。”魏玉林心平氣和的,“但凡查著幫薛貴辦事的,該殺的都殺,甭瞎發善心,也甭給我留面子。這會兒留了面子,日後的麻煩就更多了。”
“督公……”小宦官聽著這話,渾身都怵得慌。卻又不敢多說什麼,縮頭縮腦地就依言去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下的宮道中。
逸郡王府後宅正院的臥房裡,玉引躺在榻上不住地給自己鼓勁兒。
昨天回家時大伯母說的話,讓她不敢不在意。而昨晚她跟孟君淮說,讓他再給她一天時間,他也答應了。
現下一天過去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她循聲看過去,透過紗制的幔帳看見孟君淮正走進來。
他剛剛沐浴更衣去了,眼下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褲,看上去簡單隨意。手裡還端了一碟子什麼,看上去就更隨意了。
孟君淮端著碟子走到榻邊,拉開幔帳坐下:“喏,晚膳的時候膳房往前面送了一碟蹄筋,我吃著不錯讓他們又備了一份,你嚐嚐?”
“……”玉引望了望他,搖頭,“我漱過口了。”
孟君淮蹙眉看看她,把蹄筋放到了一旁桌上。
他有心想讓她趕緊適應葷菜,能長長肉就更好了。於是問了府裡的大夫,大夫跟他說睡前吃東西最容易長肉。
所以他是成心要在睡前哄她吃東西,只不過……怎麼感覺她情緒不大對頭?
孟君淮掀開被子躺下,認真看著她,她也不說話。過了會兒,她翻了個身面朝著他,然後……
他感覺到一隻手摸到了他的衣帶上,好似帶著遲疑拽了拽,然後使了力一抽!
“……王妃?!”孟君淮嚇了一跳,猛地按住她的手,“你幹什麼?”
這是她兩天之內第二次做出“為他寬衣解帶”的舉動——可上回還是直裰!這回直接對中衣下手了?!
他很錯愕地看著她,覺出被攥在手裡的手縮了縮,接著又執拗地要掙開。
玉引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根本就沒勇氣看他,只全神貫注地想掙開他的手,遲遲掙不開,她便忽地躥起一股無名火:“你鬆手!”
孟君淮下意識地鬆開,旋即就覺她的手從已抽開繫帶的地方探進了衣襟裡,然後去拽那一邊的繫帶。
孟君淮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滿腦子漿糊。
哈?怎麼回事?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