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引全沒想到他會突然伸手拽她,被他攏著緩了兩息後,才驚覺自己是在他懷裡。
她嚇壞了,急道:“殿下?!”
孟君淮拽過被子將自己和她都蓋住,聲色淡淡:“我說了不動你,不必再取被子了。”
言下之意,讓她放心地就這樣睡。
他言罷低頭覷一覷她,見她不吭聲就蹙了眉頭。在他的後院裡,還不曾有過哪個人需要他這般哄著。偏這最清心寡慾的一個他不哄還不行,這是他的正妻,不是他可以憑喜好想冷落就冷落的,再不合他的意,他也要慢慢和她熟悉起來。
前有郭氏戕害庶子,如果後面再鬧出一樁夫妻不睦來,他府裡的笑話就大了。
孟君淮一邊這樣想,一邊又十分緊張——從新婚初見開始,她就讓他覺得好像一尊玉菩薩,弄得他在新婚當晚覺得自己想象一下要與她行敦倫之事都不可饒恕。
然後現在他把這尊“玉菩薩”強摟在了懷裡……
孟君淮心裡大喊著跟自己強調“熄了燈都一樣!!!”,才能勉強不亂陣腳,時間久了不禁有些煩。他手在她後背一撫,道了聲“睡吧”便不再說話,闔眼安歇。
已僵了片刻的玉引後脊一癢又回過神來,她周身一陣戰慄,神思讓她想掙扎,身上卻驚得不聽使喚。
黑暗中,玉引戰戰兢兢地抬眼看他,費力地凝神看了許久才確定他已然閉了眼了。
而且呼吸平穩,這是已經睡著了……?
她又緩緩,俄而小心翼翼地抽了隻手出來,湊到他鼻邊探了探。
孟君淮察覺到動靜挑眉:為什麼要試鼻息?看他死沒死……?
玉引手懸在那裡自顧自地尷尬起來。
她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睡著了,不過沒試出來——睡著時呼吸應是比醒著時平穩一些,她沒多想就抬手去試了,然後才想起來平不平穩好像是靠聽才更對!
至於抬手去試鼻息……
好像、好像是用來看人還有氣沒氣的?
哎呀所以她剛才躊躇了那麼半天究竟是在想什麼!
一定是被他嚇傻了才會這樣!
孟君淮閉著眼睛聽見她突然清了清嗓子,而後便感到懸在面前的手移開了。懷裡的人稍微動了動,扯了扯被子,好似是在尋睡得更舒服的姿勢。
謝玉引稍微離他遠了一寸,再度抬眸看看、側耳聽聽,覺得他……應該是……睡熟了吧?
片刻,孟君淮清楚地聽到身邊的一呼一吸平穩無比。
他將眼睛稍掙了條縫,攬在她身後的手輕點了點她,她也沒反應。
居然真的安心地睡著了……???
他還以為她怎麼也要提心吊膽到大半夜、精疲力竭了才會睡過去呢!
孟君淮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會兒,暗歎這真是個心思乾淨的姑娘。
直到他捱了一巴掌。
孟君淮渾身一悚,面色僵硬地揭開被子看去。眼看著她軟綿綿的手不偏不倚地搭在了……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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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玉引這一覺睡得特別好,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只不過醒得早了些。
還不到寅時。
不過枕邊已經沒人了。她伸了個懶腰坐起來,不知他為何這樣早起。叫來珊瑚問是不是今日有什麼事,珊瑚只答說:“殿下四更剛過就醒了,在屋裡品了小半盞茶,前面正好有人來稟什麼事,就走了。”
四更剛過就醒了?這是睡得不踏實?
謝玉引想了想便將此事擱下,吩咐備水盥洗。年關可算徹底過去了,她今天要靜下心來好好抄抄經。之前半個月都因過年的事心安理得地沒碰經文,日子過得實在太懶。
前院書房裡一片死寂,房中侍候的幾個宦官都不敢抬頭,換茶、研墨時退開的腳步都不約而同地加快了,顯然一點都不敢在逸郡王跟前多待,只想幹完了分內之事就趕緊撤開,免得觸黴頭。
須臾,孟君淮深深地吸了口氣。看看懸在手中再一次晾乾的狼毫,終還是隻能扔到一邊。
眼前攤開的奏章上,還是一個字都沒有寫。
丑時來稟事的,是謹親王府的人。數位皇子裡,現下只有這位嫡長兄封了親王,一眾兄弟自然對他馬首是瞻。孟君淮也對他敬重有加,但數算起來,二人打交道的時候其實並不多。
這樣深夜造訪還是第一次。孟君淮乍聞謹親王府來了人便是一驚,而皇長兄也確實扔了個大訊息給他。
皇長兄告訴他,除夕當夜,倒鈔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