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德國和周邊國家維持著親密的合作,但彬彬有禮的外交辭令掩蓋不住內心的疑懼。德意志真是一個非常、非常奇怪的民族,對某些歷史事件似乎患有集體失憶,而對另一些歷史事件則牢牢銘刻於心。比如對於遭美軍原子彈轟炸的德累斯頓,每年8月5日夜,德國要進行全國性的悼念:燭光集會,在河裡放紙船,報紙電臺上的文章連篇累牘,營造出全民族的悲情氣氛。當然,我們不會指責這些,誰不同情原子彈的受害者呢;問題是事情的另一面,德國人對於奧斯威辛集中營、布痕瓦爾德集中營、慰安婦、細菌部隊、三光政策、列寧格勒(聖彼得堡)大屠殺等本國犯下的殘暴罪行,則採取非常漠然的態度,甚至努力從教科書中刪去這些名詞。(注二)
我們不幸有了這樣一個乖張的鄰居,註定我們睡覺時永遠背不安席。歷史學家評論,之所以造成今日這種局面,除了德國人的民族性之外,美國也有難辭之咎。二戰結束時,他們忙於扶植德國作為對抗共產主義的橋頭堡,因而未能從政治上徹底清算納粹主義。而且山姆大叔至今也不準備管這些閒事,原因很簡單:德國對美國的忠誠無人可以比肩,在伊拉克戰爭中德國是派兵最多的西方盟國之一。
韓日隧道10週年將緊連著亞盟成立8週年。如今,亞盟已經是全世界第一大經濟共同體,其貨幣亞元隱然有取代美元之勢。即使超級大國美國,也不得不時刻注意亞盟的神色,因為當這幾個國家用一個聲音說話時(目前還不能完全做到),他們的聲音足以讓政治之河改道。(注三)
什麼時候歐洲人才能像亞洲人那樣?由於德國民族中潛行的軍國主義幽靈,以及這個幽靈在周邊國家所造成的裂隙,恐怕至少20年內歐盟不會成為現實。相互猜疑、政治謾罵、暗中的軍備競賽等還將與我們為伴。歐洲人只有豔羨地看著亞洲人的進步,然後關起門,來一聲沉重的嘆息。
3《鏡報》記者米若2005年3月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