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的嗓音哀求著:“不要……不要……過來……”
訾槿的心陣陣地收縮著,眼眶微酸,甚至呼吸都很困難。她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君赤擁入了懷中,用身上的披風將他緊緊地包裹在自己的懷中
君赤雙眼毫無焦距,瑟瑟顫抖:“母……妃…………不要……不要……”
眼角的淚無聲地滑落,訾槿抱住君赤坐到床上,避開傷口輕輕地撫著他單薄的背。
君赤怯怯地抬起頭來望向訾槿,良久後雙眼不再是死灰一片。他慢慢地紅了眼眶:“槿……哥哥,你終……你終來了,赤兒以為……以為你也不要…赤兒…赤兒……怕……好怕……”
訾槿用披風緊緊地包住顫抖的君赤,輕輕拭去他的淚水,眼底傷痛一片:是我不好。
“主子,屋內連個炭盆都未燃,奴才看還是儘快地將三殿下帶回太平軒才是。”
訾槿紅著眼睛回頭狠狠地剮了喜寶一眼,脫下披風小心地將君赤包裹住。君赤不安地死死地攥住訾槿的衣角不願散手,精緻的眸中滿滿的不確定及恐慌。
訾槿低下頭去,輕輕地碰了碰君赤滾燙的臉頰:別怕,別怕,我帶你回去。
君赤恍惚地一笑,靜靜鬆開了訾槿的手,迷離的眸中少了一份驚慌,多了一絲安心。
喜寶白皙的臉已被凍得通紅,他一臉為難地低下頭道:“魚落姑姑看到三殿下病得很重,嘴裡一直叫著‘母妃’,才讓奴才把殿下送了回來。魚落姑姑與奴才打死也沒想到,殿下會遭遇如此……”
訾槿避開傷口伸出手去,想將君赤抱起,但奔波了一天幾乎未好好吃東西的她,試了幾次也沒將其抱起。
“主子,還是讓奴才來吧。”喜寶上前一步,偷看著訾槿越發深沉的臉色,低聲道。
訾槿看向懷中的君赤,君赤微點了一下頭,見君赤並不反對,方才撒了手。
喜寶低眉順眼地上前,將披風再次裹好,小心地抱起君赤。披風下訾槿握了握君赤的手,君赤又是恍惚地一笑。
訾槿心中酸漲異常,低下頭轉身不敢讓人看到她眼底的淚水。
眾人轉身之際,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身著樸素發舊的嬪妃宮裝,披頭散髮地倚在門邊,滿臉淚痕呆滯地望著喜寶懷中的君赤。
君赤的瞳孔縮了一下,不自覺地發著抖。他對著那女子張了嘴卻始終未發出半點聲音,最後慢慢地將眼睛閉上,長長的睫毛下,一滴眼淚滑落,掉在冰冷的地上,摔得粉碎。
訾槿見到那女子後,臉色瞬間異常地陰沉。她朝喜寶使了眼色,喜寶點了點頭,抱住君赤疾步離去,與那女子擦身而過。
女子驚慌地轉過身去,猛地伸出手又慢慢地放了下來。她望著君赤去的方向哀慟異常,滿眸的悲涼與悔恨。
良久後,女子依著門的身子緩緩地滑落,掩面失聲哭出了聲音。
訾槿鄙夷地看了女子一眼,起身離去。
女子突然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訾槿的離去的腿。
訾槿一驚,想掙脫,但那女子卻是死死地抱住怎麼也不撒手。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為何每每將他傷到如此的……都是我……我不知自己做了什麼……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他是我嫡親親的兒子啊……亦是我此生唯一的希望……我怎會如此對他?……我怎會如此對她?……”琳妃緊緊地抱住訾槿的腿,話未說完,卻早已淚流滿面。
訾槿心底的厭惡頓時少了幾分。皇宮中哪有絕對的對與錯?她也……只是個被這宮牆逼瘋了的可憐女子而已。
訾槿伸出手來,想扶起琳妃。
琳妃猛地鬆開了訾槿的腿,使勁地叩著頭,地面與額頭碰撞,發出“咚、咚、咚”的聲音,一聲聲地敲在訾槿心底。
訾槿蹲下身去,拉起琳妃,輕輕地擦著她額頭上的傷痕:何必?……這又是何必呢?又是何必……
“訾家小主,我求求你……求求你莫要再捨棄他了……他自小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如今連唯一的孃親也分不清是非了……求求小主可憐可憐他……也可憐可憐我……我知道小主對赤兒一直心存憐惜,不敢奢求小主拿他當兄弟般愛護,只求小主能護他在這豺狼之地平安活下去……我……此生已是毀了,只求赤兒能過得好點……小主對我母子的大恩大德我獨孤晴琳沒齒難忘,來世甘為牛馬,結草銜環來報!”琳妃髮絲凌亂不堪,雙眸通紅一片,額頭上的淤痕,臉上滿滿的慌亂。
訾槿愣愣地站在原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