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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愛我?’”

兩個人眼中都噙滿了淚水,但是都忍住了沒有哭。

“我在李擇水耳邊還說過什麼?”

“‘擁抱我!’‘親親我好嗎?’‘你是我親愛的丈夫!’‘我的好擇水。我永遠是你的。’還有…”

他說到這裡,兩個人再也忍耐不住,相互抱頭大聲痛哭起來。

過了很長時間,她忽然把他推開,擦乾眼淚,板起臉來說道:“你不是李擇水!當年如果我們很快結婚的話,說不定我們的孫子都有你這麼大了。”

“小姐姐,您還沒有聽我的解釋。如果您不再問別的,我現在就可以說。”

她給他泡了一大瓷杯綠茶,放在茶几上,然後點了點頭說道:“說吧!我準備聽上一夜。說的時候不要再‘您’呀、‘您’呀的,我是你的小姐姐,總‘您’、‘您’的,我就真成了‘祖母’了。”。

從語氣中,他發覺她已經相信自己了,接受自己了,不覺心裡高興,臉上露出了笑容。“您看我這個樣子,走在大街上,有幾個人不顯得比我年歲大,這些年用您字用慣了。其實,我只是面板年輕,表面上年輕,檢查身體時,大夫說整體來看,我的體質很好,一部分器官相當五十歲上下,大部分器官相當於四十歲左右,這是平時鍛鍊的結果。小姐姐才真正年輕,和當年在大青石上我抱著親你時一樣。”他在調侃她,說著靦腆地笑了。

張萍臉上一紅,說了一聲:“去你的!”看到李擇水臉上出現在自己記憶中永遠抹不掉的那略帶羞澀的微笑,她覺得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臉上也浮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當年,他在蘭州下了火車,果然有人在車站迎候。隨後,坐上軍用卡車,走了四天時間,進入祁連山中一座峽谷,目的地是一片佈滿軍用帳篷的營房,到處都是年輕的解放軍戰士,歌聲、嘻笑聲、喊叫聲在峽谷中迴盪著。他也住進了一座帳篷,換上了軍服,變成了軍人。很快,一位姓陳的年輕團政委把他找去談話。陳政委告訴他,他叫陳樹人,他們是校友,而且學的是同一個專業,他差一年,沒有畢業。一九四七年暑假因為搞學生運動,他被國民黨特務盯上,按黨組織指示撤入解放區,調入瞭解放軍工兵部隊。李擇水非常高興,能在這麼個地方遇到一位大師兄,完全沒有想到。他問陳政委能不能寫信,這是他最關心的事情。陳政委告訴他,當然可以,這裡有軍郵,不過信寫好後要經過檢查才能發出,這是為防止同志們不小心在信中洩密,問他準備給誰寫。他說給女朋友。陳政委皺了皺眉,問他在原單位填寫的簡歷表中為什麼沒有。他說,是這次報道之前才確定戀愛關係的。陳政委笑著告訴他,他給大師哥找了麻煩了,這個女朋友要經過組織審查,現在不能通訊。不過也好,要不然在這鬼地方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搞著物件,他自己就是例子。陳政委讓他簡單地寫了寫張萍的情況。

他把自己關在帳篷中,整天埋頭翻閱、檢視施工圖紙,拉計算尺,休息時就給張萍寫信,生活單調一些,可是他卻覺得很充實。唯一遺憾的,是自己寫的信不能發,自然也看不到張萍的信。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從圖紙中發現了一項重大設計錯誤。經陳政委親手複查,認為屬實,糾正這個錯誤,可以避免一連串的嚴重事故。陳政委十分滿意,告訴他準備給他請功,校友的表現讓他也感到光彩。

來到施工營地有四個多月了,李擇水急得像有隻耗子抓自己的心,可是又不好催問。寫給張萍的信,幾乎塞滿了一軍用挎包,就是不能發。最讓他擔心的是,不知道張萍會急成什麼樣子,會不會急出病來。

大青石(之十六) 當頭一棒

陳政委把李擇水找去。當時是三九天,雖然搬出了帳篷,住進了上凍前搶建出來的簡易營房,但是取暖燃料供應有限,房間裡仍然冷得讓人伸不出手來。政委的房間裡稍好一些,可以勉強伸出手來寫字。李擇水進去,陳政委讓他坐下,臉上卻沒有通常見到這位小師弟時的笑容。李擇水心裡嘀咕起來。

“司令部批准,給你記二等功一次。”陳政委的臉上依舊沒有笑容。

李擇水只顧觀察陳政委的臉色,沒有說話。陳政委的臉色告訴他,還有下文,下文一定比上文更重要。陳政委雙肘放在三屜桌上用手掌托住前額,就這麼低著頭一言不發,足足過了有十分鐘才抬起頭來。

“李擇水同志,告訴你一個不好的訊息。張萍…”

“政委,張萍怎麼啦?”李擇水以為張萍出了什麼事情,很焦急。

“張萍很好,是個好同志,她沒怎麼,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