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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喜結田橫五百人。

生豈空桑虛怙恃,行將何地覓萱椿?

他年若問門衰落,恃浪休教中副輪。

其二

誰憐岐路歷問關,十載含冤淚滿顏。

鬱氣全憑三尺劍,悲風吹透萬重山。

雙親白髮當年恨,孤客青衫此日班。

極目隴頭增悽惻,要離墓畔水潺湲。

停筆,又想離父母之時,也有七歲,怎麼父母的儀容,一些也想不起來?胡思亂想了一會,是夜已及二更時分,身子睏乏,即隱几而臥。忽夢見父母,儀容枯稿,面身悲慼之狀。口裡說道:“我兒,可認得你父母麼?”廷偉一見,扯住了,放聲大哭。此時世無尚未安寢,聽見哭聲是廷偉的。忙到書房中來看,見他伏桌而哭,連推幾推,方才醒來,猶作欷殻Р恢埂V��親雒危�鬮實潰骸拔�危俊薄菏追�97yes』

廷偉抬頭見是世無,即站起身來,道:“孩兒偶得一夢。”世無見了桌上的詩,問道:“這詩可是才做的?”答道:“是才做的。”世無道:“看你詩中之意,大有不堪之情,當初記得那姓沈的說你令尊棄世,有母寡居,今據此詩,明明父母俱在,其中定有緣故!倘有別情,何妨告訴我知道。”廷偉道:“論起來,大人之前,說也不礙,其實孩兒父母尚在,只是當初分離的時,因在稚年,竟不知委曲。總是孩兒不姓王,連那姓王的,也不是真姓,他本姓刁,是小僕,非父也。”

世無愕然,道:“這又奇了,你本是姓甚?”廷偉道:“本姓富,江南鎮江府丹徒縣人。家父曾為山東巡按,彼不知為著何事,孩兒只得七歲,家母託刁仁夫婦,領至山東,恐人知覓,他故改姓了王。刁仁死後,孩兒即同其婦,在沈家過活,沈姓乃刁仁之友也。彼時孩兒幸遇大人,不至落魄他鄉耳。”

世無聽了大驚道:“這等說,你是富珍卿的令郎了!珍卿與我是鄉同年,他的始末,我卻悉知。”廷偉道:“求大人細述其詳!”世無就將出巡兗州府,被盜失印,並劉太監怪他,遣戍陝西。又通行查他的兒子,部駁兩次,後來這事漸漸冷了,前後說了一遍。廷偉道:“今日孩兒如夢方覺,但記得還有一個家姊,姊丈姓鍾,大人必然也知之?”世無道:“令姊丈叫鍾倬然,我也曾會過,當初怪你令尊寵用刁仁,因而翁婿生隙,飄然遠出,你令姐隨往戍所。”

廷偉聽到此處,方知這根由。世無又道:“論起來,你是欽犯,劉瑾尚在當權,不可令人知此情由。家中奴僕不可令彼知之,你今後也不必過憂,候鄉試之後,我差人送你至陝西,拜認二親便了。”廷偉謝道:“若得如此,孩兒粉身難報!”世無道:“昔為年家,今作翁婿,可見機緣有在耳。”說罷即進內將這番情由,對王、朱二夫人說明,吩咐秘而不提。自此廷偉只是讀書,是年科試又取了批首,進場得中第二名正魁,一家歡喜不了。過了八、九月,收拾進京會試。

第十六回 旅店萍逢了宿緣

詩曰:

搖落天涯已十年,相逢不禁淚潸然,

當時擲果情同夢,此日牽裳意可憐。

四海萍蹤原有主,三生姻媾豈無緣?

雖然扳折長條柳,韻致風情覺愈妍。

倬然出了都門,即吩咐家人道:“我一路去,還要訪友,切不可說是河南新按院,只說做客的便了。”遂與尚義計議定了,先往莘縣看超凡,謝他居停之誼;再到棗強去會屈淵,訪問呂人表,就請他去作幕;然後再央屈淵往高唐打聽沈君章,要託山東按院拿他。

此時遂竟往莘縣進發,不止一日已到。下了店,即問:“此處還是符知縣否?”店家答道:“半年前,已升河南開封府通判去了。原來薄通判,死於任所,就升了他去。”倬然暗喜道:“事有湊巧,看他怎生見我!”遂叫珍兒跟了,望東門外塵遠庵,訪超凡。不移時便到,見依然疏柳蒼松,板橋曲水,想起當年作寓之時,不覺感慨系之!因口占一絕。詩曰:

青鎖橫塘楊柳煙,舊時風景尚依然。

當年吟遍殘蘿目,此際臨留未敢前。

到了庵前,只見門兒閉著。敲了兩下,裡面走出一個老僧來開門,見了倬然,便舉手請進,至佛殿上坐定。倬然便問道:“超凡師何在?”老僧道:“超凡是貧僧道友,已回首半載了。今回首後,貧僧即在此。”倬然大驚道:“他身邊並無徒弟,誰與他入龕舉火?”老僧道:“都是本地檀越主持的,如今貧僧立他牌位,朝夕拈香。”『首發97yes』

倬然即起身,叫他領至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