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以往這天,程家是最忙的。因為上門拜年的人很多。而初二,程家人則會一起去外公外婆家拜年。
只是五年前,父母出事的當時,外婆受不了這個刺激,心臟病發而亡。她走之後,外公也沒挺多久就跟著去了。再後來就是弟弟——
現在,程瑾萱沒有需要拜年的人了。一早起來,程瑾萱窩在房間裡並不想下樓。
一是不想遇到那些可能會來衛家拜年的人,二是經過昨天之後,她再面對衛司爵,心裡總有幾分怪怪的情緒。
昨天她衝回房間才發現,自己的眼睛腫得厲害。她竟然在衛司爵面前哭成那個樣子?程瑾萱簡直覺得自己不可原諒。她可不是這麼脆弱的人。
她索姓不管衛司爵,敷過眼睛之後,早早的睡了。也幸好是白天折騰了一天,又是進看守所,又是貼春聯。她也是真的累了,所以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對於衛司爵是幾點回的房間,幾點起來的她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現在清醒了,尷尬也就又一次湧上來了。能不尷尬嗎?明明是交易關係,明明知道衛司爵心思深沉。旁人從來沒有可以察覺到她心思的。
她倒好,一次又一次在他懷中放縱自己。她不能忍受自己流露出的脆弱,不能忍受自己去信任衛司爵,她更不能容忍的,是她竟然在產生這些心思之後,還有一絲隱隱的歡依戀。
依戀?這是絕對不行的。她不能放縱自己去依戀任何人。
程瑾萱察覺到了自己的小心思,那些極細微的心情變法,卻偏偏讓她覺得無法面對自己。所以明明已經醒了,卻還賴在床上。
衛司爵進門時,看到的就是程瑾萱躺在床上,雙眼睜得大大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眸色一沉,他向前幾步。
程瑾萱心裡還在尷尬呢,冷不防看到衛司爵放大的臉。她瞪大了眼睛,幾乎是剋制不住自己的尖叫聲。
她不容易忍住了,雙手也死死的按在自己的唇上。他什麼時候進來的?進來多久了?
“新年好。”
這突然的恭賀語讓程瑾萱本能的開口:“新年好。”
說完這句,她覺得怪怪的。衛司爵竟然在向她拜年?這真的太怪異了。可是想到昨天這個傢伙竟然拉著她一起貼春聯,她就覺得他向她拔掉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你——”
“不餓嗎?”現在都早上九點多了,她還不起?
“我——”有心想說不餓。偏偏肚子在此時發出了一聲極低的鳴響,程瑾萱一瞬間尷尬了。
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啊。她竟然就弄得自己這麼丟臉?
程瑾萱自認是大家閨秀。從小許竹青可是按著名門淑女來教育她的,這種行為在她看來,簡直就是完全的辜負了母親的教養。一張臉瞬間爆紅。
“餓了就起來。”
衛司爵看著她,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程瑾萱沒有動,被子蓋得牢牢的,下面也有穿睡衣。
她睜著那雙明媚清澈的眼,有幾分不自在的看著他:“你。你不要去拜年嗎?”
潛臺詞就是你快去拜年啊。你都不要去走親戚嗎?你趕緊離開啊。你離開了我就不尷尬了。
衛司爵沒有動,頭微微偏了一點,盯著她的小臉,唇角莫名就流露出幾許溫和的弧度。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她看他的眼神,一臉巴不得他快點走的模樣。
她的表情,她的神態,都顯示她現在對他比昨天要親近了一點。哪怕這一點其實是很小的一點,但也足夠了。
畢竟這個女人心,就像是被層層包裹著的洋蔥。輕易不讓人窺探一二。
昨天那一場,許是因為過節的氣氛吧。不然這個女人,哪裡會肯流露出一點脆弱的神經給他看呢?
“還不起?”
一句話,打破了程瑾萱以為他會走人的期盼。看衛司爵的神態,知道他輕易是不肯走人的。程瑾萱不得不坐了起來。
睡衣有些凌亂,她不自由的拉高了被子。只是這個動作一出又覺得自己有些欲蓋彌彰。她身上哪個地方他沒有見過?
“你真的不用去拜年,也不要出門?”
怎麼可能?衛家也是很大的家族吧?怎麼可能一點應酬也沒有?
衛司爵看著她的垂死掙扎,在床邊坐了下來:“我今天陪你。”
簡單的五個字讓程瑾萱一愣,意識到說的是什麼意思之後,臉上一片不自在。
她才不要他陪呢。程瑾萱的臉有些紅,看衛司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