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笑越大聲,到最後笑出了幾分悲涼。
朝陽斜照進殿中,滿是落敗。
“蕭瀾?不,大梁皇帝”,他把刀扛在肩上,抽了抽嘴角,“你既是皇帝,敢不敢與我單獨比一場?”
蕭瀾勾著嘴角,“有什麼不敢?”
伊邪繼續笑,一字字問:“你要是輸了,有沒有膽子把我放出城?”
“朕要是輸了”,蕭瀾眉峰一挑,看向旁邊的蕭真與常敘,二人恐他中了伊邪的激將,一臉胃疼神色,可又不敢說,更不敢上前幫忙,蕭瀾一笑,輕佻地衝他倆吹了聲口哨,道:“朕要是打不過他,你二人立時上來幫忙,什麼時候了,還要逞匹夫之勇?”
他後半句話是在諷罵伊邪,蕭真回了一聲口哨,伊邪怒極悲極,大喝一聲,揮刀便橫砍向蕭瀾!
蕭瀾仰身堪堪躲過,劍尖斜刺,划向伊邪的雙眼。
殿中人聲悄然,只剩刀劍相撞的錚鳴聲。
打了幾十餘招,最緊張的並不是蕭瀾自己,而是蕭真和常敘。
已經到這一步,萬不敢叫聖上出什麼岔子,又不敢立即去幫手,尤其蕭真,他心裡頭知道,當日皇后也被擄在漢中,蕭瀾心中必然是有口氣,這會兒之所以要跟伊邪打,為的就是親手給皇后報這個仇。
可伊邪單論功夫,當真不差。
蕭瀾想要取他性命,並不容易,興許得受傷。
像是要印證他的話,蕭瀾打法變了,全是拼著自己受傷也要攻伊邪要害的狠招,伊邪大聲罵了句匈奴話,一刀掃在蕭瀾下盤,蕭瀾甲冑崩裂,腿上捱了一下,卻面不改色,身子前撲,伊邪刀往上帶,橫切他的腹部,蕭真與常敘一急,邊往上衝邊喊:“皇上!”
就在蕭真的劍將將刺到伊邪之跡,蕭瀾將天子劍送進了伊邪心口。
四目而視。
須臾,伊邪萎到在地。
門外響起幾聲猛烈的撞門聲,隨即被拉住,一個尖利的聲音在外面喊:“別殺他!蕭瀾你別殺他!留他一命,聽到沒有?蕭瀾!”
伊邪的眼神亮了一瞬,有點兒複雜的看著蕭瀾。
蕭瀾知道是誰,充耳不聞,劍柄毫不遲疑地用力一絞。
匈奴年輕的新王斃於劍下。
他先是皇上,而後才是蕭瀾。
殿中靜了片刻,門外的聲音尤在,蕭瀾閉了閉眼,往外走。
秦宛一身農婦的粗布衣裳,正被被幾個人拽著,要往外扔,殿門一開,蕭瀾瞥了一眼,什麼也沒說。
蕭真示意把人放開,秦宛跑到殿內,半晌,瘋了一樣跑出來,一頭便要往蕭瀾身上撞,被人攔下,她滿臉是淚,破著嗓子喊:“蕭瀾!你到底要怎樣?要怎樣!”
蕭瀾揹著身子,腦中有霎時的空白,蕭真蹙眉看了看秦宛,過去吩咐:“先關起來。”
常敘忙著喊御醫來包紮傷口,蕭瀾一語不發,幾下扯開甲冑,一手探進懷裡,摸到延湄的信尚且好好的貼在懷裡,這才徐徐舒了口氣,提精神道:“包好些,多上些藥,儘量在回宮時能瞧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