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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迂迴

蕭瀾穿的是武服,延湄最後幫他纏好束腕,腰間掛了蹀躞帶,從上到下打量一眼,心裡頭美滋滋,順著熨熨貼貼的武袍一捋,說:“好啦。”

蕭瀾欺近兩步,把她抵地靠在屏風上,問:“往後天天這樣麼?”

他臉上並沒有笑意,甚至有幾分端嚴,可延湄一點兒也不怕,轉著眼珠說:“太早,就不起。”

蕭瀾看著她的眼睛:“我可以叫你。”

延湄似乎明白了他是極喜歡自己幫他穿衣裳的,便掩嘴樂,說:“想一想。”

蕭瀾把她掩唇的手握住,問:“想什麼?”

延湄看他一會兒,在指尖兒上輕輕一咬,哼了聲說:“瀾哥哥,你得跟我好。”

其實她的這個“跟我好”並不單指男女之間那層意思,更多是想說蕭瀾得對她好,她也對蕭瀾好,可一時又不知該怎麼把兩個話放到一塊兒說,就來了這麼一句。

但聽到蕭瀾耳裡簡直心花怒放,他在延湄耳垂上用力裹了下,貼著她耳朵說:“嗯,瀾哥哥跟你好,只跟你好。”說完直接吻住她,這次帶了些微的兇狠,延湄的小舌頭被他吮吸的發麻,原本就微腫的嘴唇紅得更厲害了。

一吻畢,延湄喘著大氣看他,以為他是故意的,啪啪拍手心,“壞!”

蕭瀾有點兒難為情,又笑起來,低聲說:“我這就走了,你再去睡會兒,等下我繞到母親的院子說一聲,你昨晚受了驚嚇,今兒得晚些。”

延湄鼓起腮幫子,對著他手心吹一吹,應聲道:“嗯。”

兩人牽著手從屏風後繞出來,延湄還沒穿外衣,蕭瀾把她領回裡間去,又交代道:“午間趕不回來,莫等我,好好用飯。”

延湄拍拍他的肚子,說:“瀾哥哥也是。”

蕭瀾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這才轉身出了屋子。

外頭天還沒亮,秋風涼颼颼的,蕭瀾先到霍氏的院子跟蓮姑說了聲,又去沈元初的東跨院瞧了瞧,已經全部收拾妥當,他給程邕交代幾句,打馬去了西北大營。

延湄披著被子坐了一陣兒,一折騰她又不太困了,被子裡還有蕭瀾身上清幽的松香味道,她側身躺倒,把頭也蒙進去,睜著眼睛看自己能憋多久,憋不住了再出來換氣,如此兩、三回,弄得頭髮亂糟糟,自個兒還覺得挺可樂,迷迷糊糊又睡了半個多時辰。

再睜眼時,耿娘子已經進屋候著,見她惺忪模樣,上前道:“夫人餓不餓?是要先起來用點粥飯還是再睡會兒?”

延湄茫然看一眼,問:“時辰?”

耿娘子道:“現大約卯正三刻。”

不早了,延湄這會兒其實還在困勁兒裡頭,但是記著那天傅濟的“訓責”,要去給霍氏問安的,便打著呵欠坐起來,含糊道:“起。”

她睡得頭髮蓬亂,昨夜裡褻衣的扣子解了蕭瀾也沒給她好好再繫上,耿娘子一眼就瞧見她身上那些紅紫的印記,抽了口氣,忙先扯了件衣裳給她蓋住,心說侯爺這真是發了瘋了!兩人身上都還帶著傷呢,這麼鬧怎麼成?

耿娘子心細,在這之前從未在小夫人身上見過什麼痕跡,心裡其實有數,今兒見這樣,一面替兩個主子高興,一面又心疼延湄,悄聲說:“夫人還沒好呢,得勸著侯爺些。”

延湄沒明白該勸什麼,瞪大眼睛看著她,耿娘子“哎喲”一聲,再一瞧她的嘴唇,心說得了,就這副憨真樣兒,誰能忍得住?

她趕緊去換了一套大領衣衫,好在是秋天,能遮得嚴。

延湄記著她的傷,也不用伺候,自己一件件地穿好,簡單洗漱完用過飯,去霍氏那兒請安。

過來時已經是辰時二刻,霍氏早飯用完好半晌,正請了閔蘅在診脈,屋子裡靜,延湄見過禮站在一旁,她今日心情頗好,臉上不自覺地帶出淺淡的笑意。

霍氏看她一眼,心道:細端詳,這丫頭還有兩分姿色。

閔蘅正診完脈,收起脈枕,躬身道:“老夫人這兩日脈象平穩的多,我稍調一下方子,再用個三、五日的藥便差不多了。”

他近幾日天天過來,霍氏瞧他行事穩重,挺滿意,笑道:“我自個兒也覺有了氣力,夜間睡得也踏實。”

蓮姑捏了一撮銀豆子賞他,閔蘅垂下眼皮,謝一聲,接了。

他到外間寫新方子,霍氏便衝著延湄招手,延湄上前幾步,霍氏拍拍榻邊,說:“到這兒來,陪母親坐坐。”

她在延湄眼裡還只是個陌生的婆母,且延湄親眼見過她拿戒尺打蕭瀾,印象不好,一時站在榻邊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