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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勸服

來說,實際真沒多大用處。”

蕭真拉著一張臉:“那你還留著我作甚?趕緊殺了殺了。”

蕭瀾一笑,喝了口酸李子水,“我想給三哥個機會,能重振你自己的機會。”

“狗屁”,蕭真心裡動了動,眼睛卻橫著他,說:“還不是因著我母妃一族在朝中尚有些勢力?少揀好聽的說。”

“那的確也是原因之一”,蕭瀾坦然道:“不過眼下朝中沈家、虞家兩方勢大,陳氏一族裡,在京為官者不過四人,且官職都不算多高,新帝剛登基,沈家是皇后,不,現應該稱太后,沈家是太后外家,三哥覺得陳氏一門日後能不受排擠?”

蕭真沒吱聲,蕭瀾續道:“新帝仁慈,興許是能容得下兄弟的,但太后就不一定了……如此,三哥往後的路至多便像現今這樣殘喘,說不得還會更糟。你的本性,本不是愛聲色犬馬的,先前應是有因由,但日後,無因無由,三哥為了討個平安,怕都得過那樣的日子了。”

蕭真眼神一暗,手指微微握起來,又鬆開。

蕭瀾戳中了他的痛處,——蕭真原是謙和溫厚,曠達進取,幼時在太學裡,最得先生誇讚的便是他,後來成了整日醉醺醺的模樣,叫人可惜。

蕭瀾剛回來時,蕭真與他置氣,旁人不明白,他自己心裡實際清楚的很,這氣有一大半是在氣自己,端王府出了事,蕭瀾小他四歲,竟也能將那些揹負過去,他不過是為個女人,怎就消沉這好幾年?

尤其得知蕭瀾已經能在陣前與匈奴人拼殺時,那勾起了他滿腹的慚愧,但放浪久了,性子一時收不回來,越是慚愧,面上反越兇惡。

他挑起一邊眉毛,看著蕭瀾道:“自打你從道場寺出來,我一直對你有不滿,你知曉緣由麼?”

蕭瀾想了想,幼年到現在,他們之間並沒甚實在的嫌隙,他進了佛寺後,頭一年裡,蕭真還來看過他兩回,後來便沒再來過,關於蕭真的訊息也極少,他默了片刻道:“三哥請說。”

蕭真長長吁口氣,勾出抹苦笑,說:“阿蘿沒了。”

蕭瀾知道他說的是誰,——寧王妃,董青蘿,蕭瀾幼時便識得她,常“青姐青姐”的叫,若是端王府沒出事,她多半已經嫁與蕭允,成了蕭瀾的長嫂。

但後來事出,董家自然避禍,隔年將她嫁與了寧王蕭真。

蕭瀾是知道此事的,也知後來寧王妃病故,可實話說,董青蘿與他關係並不大,他無法完全推敲出蕭真之前的怨氣是為何。

蕭真出了會兒神,又自言自語似的道:“我也不瞞你,那年春遊我見著她時便已傾心,你那會兒還是傻小子一個,估摸也不曉得,但那時董家與你端王府有婚約在前,我也就罷了,打著辦差的名頭,出了京,眼不見心不煩。可誰知回來的路上得知端王府出事,蕭允喪命,你被關進了寺裡,我心裡也不好受,當時在府裡實還偷偷哭了一鼻子,哈哈哈,陳芝麻爛穀子了……再一年後我忍不住起了求娶的心思,心下還覺得有些對不住,不好意思再到寺裡看你,之後董家應了親,將她嫁進了寧王府。”

“成親當晚”,蕭真哈哈顛樂了起來,“我一進新房,看見的不是鳳冠霞帔,而是一身素孝!”他笑得直拍大腿,說:“她就差沒把你哥哥的牌位抱進房裡了,哈哈哈。”

蕭瀾抿抿唇,問:“之後呢?”

“之後?”蕭真身子一歪,“之後還能怎麼樣,是我自個兒賤吶,心想著蕭允已經不在了,她就是再冷再硬,我對她好,日子長了,總能把人捂熱乎,慢慢來唄。可事與願違,我對她越好,她對我越冷!蕭瀾,你懂那種滋味麼?你不懂。每天小心翼翼的,變著法子地去討人歡心,換來的卻是不屑一顧,那也就罷了,我房裡隨處可見與你哥哥有關的東西,要麼是紙上寫了他的名字,要麼衣裳是他的尺寸……他真他孃的是賤啊!我要早知道她心裡頭對蕭允的情分有那麼重,我就不會娶她,成全了她當姑子的心好不好啊!可我不知道,董家也沒人告訴過我!“

他說的激動,使勁兒拍自己的心口,這麼多年了,終於能有人說一說。

蕭瀾沉默,這事其實與他關係不大,但是他清楚蕭真為何把氣撒在了他身上。

蕭真似乎也知道他想的,眼圈紅了紅,推他一把,說:“我他孃的知道這不關你屁大的事!可誰叫你活著呢!蕭允死了,旁人也死了,就你活了下來,我不找你找誰?”

他一捂眼睛,笑得跟哭一樣。